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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榻间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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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霄以为会有什么尖利的牙齿咬穿肌肤、如昨夜吸血的事情再度发生;

但祝乘春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血色一点点消散褪去。

他卷过被褥,侧身躺进了里间,一言不发。月光撒在他缎子似的银发上,宛如星尘披散,银辉流转。

齐云霄微微怔愣。

是自己说得过分了?

想来也是,那人对自己襄助良多,也就是口头爱开玩笑了些,何况祝乘春是一位开派老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有些尊严脸面。他委实不该骂他。

“祝乘春。”他小声喊他。

那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春君大人。”他提高了声音,继续唤。

祝乘春照旧不理。

齐云霄咬了咬唇,抱起枕头起身——

腰上蓦然多了只温热的手,一把将他捞了回去。

齐云霄惊恐:“你这邪君——”

“嘘”祝乘春眯着红眸,微微掀唇露出森然白齿,“再骂本君是邪君,本君就把你吸成人干。”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齐云霄挨得极近,鼻息交融,那些白日里忽略的东西,皆在午夜潮水般涌来。

齐云霄骤然想到,自己和那人是拜了堂的啊。

那人垂着眉眼看他,脑后披散着的银发,缎子一般滑落在他的前胸,一双红眸离得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齐云霄屏住呼吸。

离得近到不能再近,祝乘春忽然噗的笑出声,推开人,狐眸荡漾着乐不可支的笑意,一刹如红莲绽放:“云霄,你好不经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是听澜的徒弟,和本君隔了一百岁,本君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拍了拍齐云霄的肩膀,舒了眉目,换作一副长辈模样:“莫担心,等功法修到第三重天,桃花契就能解开了。到那时,我们再商议寻找你师父的下落。”

齐云霄还是盯着他,剑眉慢慢皱了起来:“春君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祝乘春对于这段时间逗弄这剑修小子的玩法心情颇好,手指掐着一缕银发把玩,搔来晃去的,像条乱七八糟的银狐尾巴。

齐云霄被晃得眼花,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为何要结那么多次道侣?昨夜又为何要吸我的血?”

祝乘春有些尴尬,情咒这种事情他不想说,更没必要给这小崽子说,原本只想邪门歪道一把,抓个纯阳之体来吸血,谁想到自己抓人这么准,一下子抓到了故友徒弟。

他开始胡诌:“本君以前修炼伤了根基,纯阴之体需要阳气,而纯阳之体的血是大补之物……”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受过伤是真,纯阴之体也是真,但补充阳气就是胡说八道了。

也不知齐云霄听信没,他自己都要信了。

眸中墨色沉沉,齐云霄盯了那为老不尊的老狐狸一会儿,慢吞吞重新躺下去:“你帮我良多,以后若还需我的血,尽管来找我。”

祝乘春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这个,不禁俯身,几乎要亲上那人的脸蛋:“好霄儿,你真好,你真善良,本君要爱死你了。”

齐云霄一个侧翻滚进床里,抱着被子缩在墙角,耳根子通红:“你做什么!”

祝乘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再度蹭过去,作势又要亲他:“和我的好霄儿亲热亲热。”

齐云霄继续躲,这次躲到了床尾,怒喝:“你说了不吃窝边草的!你不讲道德!”

老狐狸眯着红眸笑嘻嘻,作势要去扯那人衣带,更过分了:“本君可是邪魔歪道,讲什么道德?”

齐云霄被逼得无法,翻身滚下榻,衣带却还叫那人揪紧了没松,这一拉一拽,腰间骤然一凉——

常年修道练剑,齐云霄的腰身肌肉紧实而有力,充满了爆发感,如一张拉紧的弓。只不过更为吸睛的是,他腰上交错布满了数十道伤痕,伤口已结痂脱落了,但每一道疤痕都极深,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血肉。

褐色的疤痕纵横落在白瓷般的肌肤上,刺眼极了,祝乘春动作为之一滞。先前把人捡回来,其实是门派里其他人给齐云霄换的衣服,他那时根本没碰他,他只知道齐云霄伤势颇重,身负寒毒、经脉俱损,要用药浴疗养。

“祝乘春!你流氓!”齐云霄面色铁青,趁那人愣神一把夺回衣带系好,趿拉着鞋子,扭头就走。

红衣蹁跹映入眼帘,白发红眸的老狐狸已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也不知那厮施展了什么法术,但见大袖子轻飘飘一甩,他也轻飘飘地飞回榻上,帐顶几根绸带垂下,如绳索般系住了他手脚,眉心契纹闪烁,愈发是动弹不得。

齐云霄又羞又恼,拼力挣动:“放开我!你又要干什么!”

祝乘春双掌合十,指印连结,四条绸带扭转,将剑修扶坐起来。春君慢悠悠踱步跟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拽,又把剑修的衣带扯开掉。

齐云霄大声斥骂:“邪修!你胆敢碰我……”

老狐狸倒也不觉气恼,从床头暗匣捞了一小瓶药膏在手,细心地卷起那人上衣衣摆,食指挖了许多药膏,涂在其中一道疤痕上:“碰了你,又如何?”

齐云霄又被堵得说不出话了。

风月道的夜很安静,至少醉胭殿里的栖华居很安静,夜风轻摇幔帐,室内的烛台只有一盏静静燃着,晃着幽微的火光。在这般静谧的氛围中,擦过衣角的窸窣声、药膏的微凉触感,便被无限放大了起来。

齐云霄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方才喊了几声,嗓子后知后觉有些干,也不知这儿是否隔音……

祝乘春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眉梢微扬,笑睨他一眼,手指老实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腰:“想喝水?怎么不说话?是担心本君会喂你喝?”

齐云霄沉默片刻,忍耐到对方给自己涂好药膏,祝乘春果然没做其他事,卷住手脚的绸带尽尽数松开。他默默下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回眸,眼中似有利刃寒光一闪而过:“上药便说上药,何故如此轻浮作态?”

祝乘春倚回榻上,嘴角含笑,满不在乎:“好玩儿。”

剑修冷眼轻嗤:“这么爱玩,怎么不去跟其他人玩?偏要捉弄我?”

老狐狸摇了摇头,长长叹息,眉宇间拢着一团愁云,一双水瞳似垂似闭,眨眼间换了副可怜姿态来:“我的门人弟子要么对本君敬而远之,要么已知晓本君秉性,习以为常了,哪有云霄这般善解人意,肯陪本君寻欢作乐呢?”

可惜齐云霄被骗得多了,已经不信他的鬼话连篇了。

自觉在方才的较量中略输一筹,就这么走出去实在难平心头火气,还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剑修板着张脸重新躺回榻上,睡在床沿,与那人隔开一尺距离。阖眸假寐,药膏的凉意浸透了肌肤,心头蓦然浮现起指尖搔过侧腰时的绵软痒意。

暗道莫非是领悟了情剑之道的缘故,对微末柔情敏感至此?

不对,是真有什么东西在戳他,挺刺挠的。

骤然睁眼,偏头看去,某人正伸出手指,轻刮他腰间。

齐云霄暗咬银牙:“春君大人,半夜不睡觉,又做什么?”

祝乘春睁大一双狐狸眼,努力让眼睛蹬圆变得无辜,可惜这并不能让他在齐云霄心中的形象从狐狸变成猫咪:“本君在为你调理灵息呢。”说着,自指尖输入灵力,温热能让药膏更快吸收,“云霄又冤枉我。”

齐云霄不堪其扰,有这么个爱撩人的家伙睡在旁边,清心诀再多念也无益。索性阖了眼,随他去。

一夜浅梦频发。

梦里自己回去了青霞宗,见到了一直以来挂念无比的师父。沈听澜如他幼时般抚摸他的脑袋,让他好好跟着春君修炼。齐云霄急切地想告诉师父玄冥子叛教了,伸手却抓不住那人衣摆,低头一看,沈听澜衣摆之下空空荡荡,整个人离地三尺,飘在半空。

骤然惊醒。

睁眼时天光熹微,透过纱窗映照在身侧人如玉侧脸上,银色卷睫簌簌闪烁,如一只拖尾羽蝶。祝乘春还睡着。

齐云霄默默端详。不得不说祝乘春这张脸生得确实漂亮,狭长的狐狸眼,红润的樱桃唇,睡着的时候银发柔软而乖巧地贴在颈侧,比醒时没个正形的模样好上太多。

他看不出来祝乘春是什么种类,若是妖,应当如闻琴那样留有妖的外貌特征;可若是人,得是修炼了什么功法,才会生得一头神异白发的吧?

思绪发散间,那人毫无预兆睁开双眼,于是他撞进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那分明是血一般的颜色,却含着惊心动魄的缱绻深情,仿佛要引人同陷红尘,万劫不复。

莫名的热意蔓延,齐云霄悄然攥紧拳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祝乘春倒显得十分轻松随意,他起身的时候齐腰银发悄然擦过那人侧脸,脸上痒痒的:“你醒时动静那么大,本君自然也醒了。怎么样,是不是被本君的美貌迷住了,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齐云霄垂眸抿唇,移开目光。果然这人还是安静睡着的时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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