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晴到底是个聪明人，她认真想了下冯琪红的话，“琪红，你不能这么想的。你会喜欢谁，不是全靠现实条件能决定的。”
冯琪红：“你说得也对，凡事都得靠争取，感情也是一样的，对吧。”
程钰晴：“当然了。我最近也准备多约何维哲出来见面，等他过段时间去自习室学习了，他又该说自己没时间了。”
刘毅初在边上听她俩说话，悠然地插了一句，“别想得这么简单，我们男人比你们女人考虑得多。”
程钰晴：“我们女人的事儿，你们男人还是少管吧。”
冯琪红：“……”
这天过去，冯琪红再没有主动给沈厉峰发过消息。她忙着租房和找兼职做，等她忙完这两件事，一个星期过去了。
某天夜里七点多，她躺在合租屋的小床上捧着手机追剧，看得正起劲儿，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个沈厉峰发来的消息。
冯琪红揉了揉眼睛，点开他这条消息。
Slf：【还在北京吗？】
Qihha：【在。】
Slf：【忙什么呢？】
Qihha：【你是想我了吗？】
Slf：【是有些作为朋友的想念。】冯琪红反复点开他这句话看了几遍，只感到了他的体面，毫无暧昧感。
Qihha：【我最近租了房子，在奶茶店做兼职呢。】
Slf：【哦，要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Qihha：【好啊。】
Slf：【地址，我来接你。】
Qihha：【海融苑2号楼。】
Slf：【正好我在附近，你等我电话。】
Qihha：【嗯。】
沈厉峰没让她等太久，半个小时左右，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的声音清冷低哑和室外深冬的天寒地冻格外相配，“下来，多穿点儿。”
冯琪红：“知道了。”
冯琪红下楼前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捋顺了几把自己的长发，给自己补涂了一个润唇膏，飞奔下楼。
她下楼，仅用一眼，就找到了伫立在路灯底下抽烟的沈厉峰。他指尖夹的香烟，是这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上，为数不多的光源体，烟丝在寂静的夜空中跳舞，形成了一幅寂寥沉郁的画面。
她走近了点儿，沈厉峰就把烟掐了，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太黑了，你回家不怕吗？”
冯琪红：“还好吧，物业说后天就安新路灯了。”
沈厉峰：“嗯，自己住，有急事儿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冯琪红：“你是对每个女孩儿都这么好吗？”
沈厉峰：“没有。”
冯琪红：“那我在你这里，算是特殊的吗？”
沈厉峰：“算。”
冯琪红站到路边的台阶上，踮起脚尖，“我感觉你有点儿像渣男。”
沈厉峰听笑了，“我要是渣的话，上次就抱你了。”
冯琪红：“我问你，我上次在skp，看到的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沈厉峰：“我爸朋友家的孩子，算是妹妹。”
冯琪红：“我懂了，是青梅竹马啊。”
沈厉峰手上翻转着打火机，“你想多了，我上大学才认识她。”
冯琪红：“哦，咱们去吃什么啊？”
沈厉峰：“去这附近新开的上海菜馆。”冯琪红下台阶，一脚踩到冰面上，脚底打滑儿。沈厉峰看她重心不稳，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胳膊，让她站稳。
岂料，下一秒，冯琪红直接跌进她怀里了。冯琪红的脑袋，紧贴在他呢绒大衣的衣襟处，“对不起，没站稳。”
她从他怀里抽离出去，有发顶的头发，蹭到了他的脖子，细痒得沈厉峰心间，宛若有把火在烧，“嗯，没关系。”
冯琪红昂起头，冲他稚气地笑了笑，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是我想抱你，不算你占我便宜。”
沈厉峰：“……”
天寒地冻地冬夜里，冯琪红属实是非常眷恋沈厉峰的怀抱，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快走吧，去吃饭。”
沈厉峰带她来的餐厅，开在海融苑小区附近最繁华的地段上。
他领着她一进门，有服务生迎上来，为他们引路，“先生，小姐，欢迎光临。”
沈厉峰颔首，“琪红，要去包间吗？”
冯琪红：“不用了，在哪儿吃都行。”她扬手指了下对着窗户的位置，“就那儿吧。”
沈厉峰：“嗯。”
冯琪红拖腮瞅了会儿窗外撩人的夜色，“现在这个点的北京，夜景最美。”
沈厉峰：“吃完饭，我开车再带你逛逛。”
冯琪红低下头说：“你不要对我太好。”
沈厉峰没回答她的话，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家的熏鱼和花雕醉鸡味道很好。”
冯琪红：“……”他故意岔开她要跟他聊的话题，她也不想接他的话了。
他们点的菜上齐了，冯琪红重新捡起来哪道菜好吃的话题和沈厉峰聊，“这个菜叫什么？好鲜美啊。”
沈厉峰：“腌笃鲜。”
冯琪红：“这个排骨好软嫩啊。”
沈厉峰勾了勾唇角，“你喜欢吃，下次还带你来。”
冯琪红听他说下次带她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在约会啊？”
沈厉峰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大理石桌面，黑眸深邃如同续着一滩平静的潭水，惹人沉溺在其中，“是。”
冯琪红：“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约会呢？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沈厉峰垂眼沉默了一会儿，启唇说：“琪红，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挺难形容清楚的。很奇怪，我看到你开心的笑，我也会感到很开心，所以我对你肯定是有喜欢的，只是这个喜欢，它还没到那个程度。”
冯琪红：“哦，就是有点儿喜欢，还不够喜欢呗。”
沈厉峰：“嗯。”
“呀！这不是沈家二少爷吗？”有一个男人坐到他们隔壁桌儿，大声嚷了句。
沈厉峰：“陶卿磊？”
陶卿磊：“是我，你心可真够大的，被逐出沈家了，还有闲心在这儿跟女孩儿吃饭。”
沈厉峰笑得冷冷的，“我的事儿，不劳您操心了。”
陶卿磊流里流气的笑着说：“峰哥你啊，这时候就别为了你的面子，再逞强了行吗？像这样穿高定西装，吃黑珍珠餐厅的日子，你还能过多久呢？”
沈厉峰黑眸沉了沉，“先顾好自己吧。”
陶卿磊：“当然。”
“卿磊，你没等着急吧。走啊，我们去楼上。”来了一个男人，把陶卿磊给喊走了。
冯琪红：“沈厉峰，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这么说啊。”
沈厉峰：“没什么，我们沈家的利益博弈，目前是我失败了。”
冯琪红：“哦。”
沈厉峰：“再过几天，我的生活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冯琪红：“什么变化？”
“从前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大多数会远离我了。我会换地方住，现在开的车子，也要被家里人收回去了。”沈厉峰说话的神态淡然，语气平和，像是在描述别人的事。
冯琪红眼睛瞪圆了，“我是不会远离你的。”
沈厉峰：“知道，你不是因为那些东西，而来到我身边的。”
冯琪红：“嗯，会好起来的，你自己也有公司啊。靠你自己，会过得更好的。你不是还在我们昔莱投资了那么多产业，应该还会赚很多钱的。”
沈厉峰：“在昔莱投资产业赚来的那些钱，我都做慈善了，每年按时汇给慈善机构的。”
冯琪红：“这样啊，那你得好好做自己的公司吧。”
沈厉峰点头，“继续吃菜吧。”
--
一月中旬，北京的天气寒冷干燥，冷风粗暴地吹过街边的行道树，秃灵灵的树枝张牙舞爪地撞到一起，是萧瑟寂寥的场面。
冯琪红和程钰晴手挽着手走在街上，聊最近彼此生活里发生的趣事儿。
“琪红，我得告诉你一件大事。”
冯琪红：“什么大事？”
程钰晴一脸的娇羞，“我和何维哲昨天晚上确认关系了。”
冯琪红激动地鼓掌，“太好啦！”
程钰晴：“嘻嘻，等明天我和何维哲想去南笛艺术中心看展，你也来吧，我想让你陪我。”
冯琪红：“好啊。”
程钰晴：“琪红，你叫上你喜欢的那位大帅哥，你们俩一起过来啊。”
冯琪红：“啊？我好几天没跟他说话了，突然约他去看艺术展，会不会很奇怪啊。”
程钰晴：“不奇怪啊，你喜欢他，约他出来见面多正常啊。”
冯琪红：“等我晚上给他打电话问问他。”
程钰晴：“好哦！琪红，我给你讲，我昨天晚上听到何维哲说他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亲他啊。”
冯琪红：“那你亲了吗？”
程钰晴：“没有，我得矜持点儿，让他主动亲我。”
冯琪红：“哈哈。”
程钰晴：“这次去看完展，我准备和他去打高尔夫球。要是你喜欢的那位大帅哥也来，咱们一起去。”
冯琪红：“他叫沈厉峰，你说他名字就好。”
程钰晴勾住她的肩膀，“我晓得啊，我是故意这么叫他的，要不我叫的再简略点儿，你的大帅哥，咋样？”
冯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