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踱步回来“没有,当年小主也是步步为营,不见得比我们知道的多。那禁制或许也是他无意间知晓的。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藏书阁,看看里面的古籍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藏书阁当年烧了一场,损失大半,不太好找啊”曾离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心。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洗洗睡吧你”霍老懒得理他转身往房间走。
曾离摊手,发泄了一场情绪,他整个人轻松不少,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的离开。
晏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半张脸红肿,嘴角还挂着早已风干的血渍,喉咙红印,胳膊伤处又粘着衣服,这一身狼狈。
她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这一天天都过的什么日子?
三天两头挂彩,晕倒是家常便饭,拿药当饭吃。
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
晏安费了半天劲将衣服换下来,又简单洗漱后,从卫生间出来,身上的无极早已叠好放在桌上。
她坐了过去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之前战甲上的古铜色早已退去,金色丝线缠绕,焕然一新。
她误闯磁区,进入他人灵台,到发现身上禁制...
这桩桩件件好像都没有今天无极的事来的重要。
曾叔会一反常态情绪莫测,而霍老...虽然面色平静,但...至少她是头一次见霍老会在门口特意等着她们回来。
无极......
隐隐之中,她心底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晏安眯起眼,随便套上个外套,离开了房间。
她穿梭庭院,径直往塔楼的方向走......
曹泽宇是中途翘班,将黑衣人送到他家中,便直接回了所里。
季川与温娅将李宏卓送回房间,慢悠悠的往房间走。
平日里,这两人极少会单独相处,如今一路回来,空气中都充满着尴尬,温娅不喜欢这样的气氛,眼见到自己房间门口,下意识快走了几步,将季川甩在身后。
季川看着前方娇小的背影,恍然间眼前慢慢浮现小小的背影...
一样的比直,一往无前...
不同的是,那小小的身影会回过头,对他笑的灿烂,会歪着头叫他“小哭包”
会保护他,会带着他奔跑...
当年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对他笑过,没再叫过他,也时常无视他。
这么多年,他与她的世界都仿佛静止一般,停留在当年,停留在她跪在死去父母前,停留在那决绝的背影。
就像现在
季川下意识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温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顿了顿“你受伤了”
温娅侧头看去,肩膀处淡淡的伤,应该是当时跟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擦到的。她挣脱出他的手淡淡道“没事”
温娅身子往后躲了两步“我还要去看晏安,先走了”说罢,温娅头也不回的就走。
季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涩一笑。
温娅烦躁的快走几步,她讨厌这种感觉,每次季川对她好,对她的靠近,都让她无比抗拒。
烦死了...
温娅抓着头,冲到晏安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回应。
她以为晏安睡着了,便没有继续打扰拐弯回了自己的房间。
藏书阁。
“无极战甲,历任传承,以血为媒,炎氏血脉方可觉醒”晏安翻着书中的一页喃喃道出。
脑子嗡一下,气血翻涌。
“炎氏血脉方可觉醒...”
“以血为媒”晏安脑海想起自己摔倒在地,手臂处流下的血...
她拿起书,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
展开桌子上的战甲,这战甲原本就是个马甲的样式,晏安比较倒霉,碰见的都是想掐她脖子的人,这战甲属实没有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她仔细寻找上面的痕迹,终于在战甲侧面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血迹...
晏安摩挲着这干涸的血渍,摁了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嘶...”痛的她一个激灵。
她将手指上的血滴在无极之上,那无极迅速吸纳,放射出金色的光极其耀眼。
“我的血...可以让无极觉醒...”
“炎泽迦,炎泽逸,炎氏血脉...”晏安跌坐在椅子上,脑子乱成麻。
最近的事情接连发生,一件比一件离奇,属今天的事最离谱。
晏安颇为头痛的捂着脑袋,自己如果是什么炎氏血脉,为什么会在北都长大?母亲...母亲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异能行者的事绝口不提。
这时的她才明白曾离为何会如此反常,霍老为何会特意守在门外,他们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自回来到现在却对她只字不提。
他们为什么会瞒着自己?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晏安有一堆的问题想要去理清,可似乎不知从何理起。
她只知道只有留在这里才会有答案。
极北之地--北都。
漫山雪白,狂风呼啸震的卧室的木窗滋滋作响,15岁的晏安跪在床榻,手紧紧握着晏茴灰白的手,双眼猩红。
晏茴气若柔丝,瞳孔散离,眉眼间的倦色为她增添了岁月的痕迹“安安,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我能力太弱,不能为你做什么。”
她挣脱出晏安的手,轻轻抚摸晏安的脸颊“我也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安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晏安贪恋晏茴手掌的温度沙哑轻唤“母亲”
“不要去灵越,无论何时何事这一生都不要去灵越。”
“为什么?”晏安不解。
晏茴淡淡扯着嘴角“我只想要你这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背负着那样的仇恨,那样的使命,太累了,太苦了,晏茴经历过,被痛苦的记忆痴缠了一生,她的孩子才这么小,这么懂事,晏茴怕她会随了她的父亲,重蹈她父亲的覆辙。
“答应我,安安...”
苍白的手脱了力,往下坠。
晏安一把捞起,覆上自己的脸颊,垂下眸,泪水簌簌往下掉...
今后,这世界,就只剩她自己了。
泪划过脸颊,砸在枕巾上,晏安簌的睁开眼,席卷而来的悲伤笼罩着她。
她抚摸脸,看向手指,湿湿的。
她有多久没有梦见母亲了,母亲去世后,她闷在家里颓废了一个月,那时总会再梦中看见她。之后,她便一个人满城市的跑,工作越来越忙,渐渐的淡忘了这份孤寂。
偶尔在工作中或是在平日的路上碰见母女相处,会想起她,但也只是想她那么一瞬。
她知道活在当下最重要。
昨夜的事,让她忆起尘封已久的记忆,连带着那悲伤也一同掀起。
她看了眼手机,晨醒的时间要到了,她起身开始洗漱。
演武场
“师父”李宏卓早早跑来,看见曾离已经将场地的训练雏形建起来了。
他上去帮曾离将东西固定好。
“身体怎么样?”曾离测试稳定性随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了”李宏卓难得有点尴尬轻咳“抱歉,师父”
曾离懒得理“能力不行就勤加练习,生死在己,不在彼”
“把你后边架子给我”
李宏卓递了过去“师父,你这..弄的这么快...是昨天没休息吗?”
“晏安灵台未觉醒,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基础的体能训练,天天让她这么跑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出任务的时候,她也根本不懂自保。”
“师父,你对晏安的训练会不会太认真了些?晏安不是说只呆一个月吗?”
曾离将最后的地方卡好,确认没问题了,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道“不到最后一步,谁知道会不会有转机?”
“曾叔,卓哥,早上好啊”温娅这时走了进来打招呼。
两人的对话截止。
温娅看四周没有晏安,凑近曾离低声道“曾叔,晏安..她是不是”尾音转了又转,半天没有继续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样。
“是什么?”李宏卓昨天昏过去没见到无极认主,见温娅这神情不免有些好奇。
“啊,对,你昨天昏过去,我跟你说...”温娅顿时感觉后背隐隐发凉,直觉让她躲了身,回头看去,曾叔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温娅干笑“额..那个...曾叔,您别这么看我怪渗人的”
“没证据的事,少在那唯恐天下不乱,皮又痒了是不是?”
温娅理直气壮“谁说没证据的,晏安如果不是小小主,无极怎么可能会认晏安为主”
李宏卓双手环臂“无极认晏安为主了?”
温娅没有理会李宏卓自顾自道“我虽然平日极少去藏书阁,但对兵器库里的兵器,多少还是了解的。那无极可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上古时期,万物皆灵,歃血认主,非血脉传承怎么可能轻易认主,曾叔,你不要看我读书少,就在那框我”
曾离哼了声阴阳怪气“你还知道你平日读书少?”
???
读书少是重点吗?
温娅幽怨的看着他“曾叔,你又在转移话题”
“最近你还是太闲了”
几次答非所问让温娅失了耐心。
“曾叔”温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我有权利知道晏安是不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她对什么事都可以不去较真,那是她懒得计较,她整日大大咧咧可这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在乎。
悠关异界的存亡,由不得马虎。可偏偏曾叔顾左右而言它,温娅才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想知道答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