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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此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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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桌案上,尹眠正低头擦拭着黑骨伞,指尖抚过伞骨上细密的纹路,神情专注。

洛君倚在窗边,左眼的竖瞳在阳光下微微收缩,右眼却含着笑,望着她。

“擦了一早上了,不累?”她问。

尹眠摇头,“总得擦干净。”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叩响。

哭狼叼着根草叶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只竹筒,筒口系着红绳,绳上坠着银铃。

“苗疆的东西?”他挑眉,拾起竹筒晃了晃,里头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鸣雀从二楼探出头,“谁送的?”

“自己看。”哭狼拔出塞子,倒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

暌违日久,思之甚念。

苗疆十年一度的‘百蛊宴’将至,诚邀故人一聚。

——阿言

信末还画了个小小的蝴蝶,翅膀上点缀着银粉,栩栩如生。

尹眠一怔,“阿言?”

洛君眯起眼,“还有她哥哥阿竹。”

哭狼咧嘴一笑,“可不就是他?差点就想把应蛇的蛇鳞全薅下来做蛊。”

黑秋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臂搭在鸣雀肩上,饶有兴致地问,“苗疆?好玩吗?”

鸣雀瞥她一眼,“蛊虫遍地,毒瘴弥漫,一不小心就会中蛊变成活尸——你觉得好玩吗?”

黑秋儿眼睛一亮,“还可以。”

三日后,一行人启程前往苗疆。

尹眠和洛君共乘一匹马,哭狼依旧背着那把漆黑的长刀,鸣雀腰间别着骨笛,而黑秋儿——这位雪峰楼的楼主——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一把新得的淬毒匕首。

“你说,阿言突然来信,真的只是请我们去玩?”尹眠低声问。

洛君轻笑,指尖绕着她的一缕发丝,“苗疆人从不做无谓的事。百蛊宴是幌子,她必有所求。”

“比如?”

“比如……”洛君的左眼竖瞳微微收缩,“找人?”

尹眠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洛君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方的山峦,眸色深沉。

苗疆的雨季刚刚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

阿言的竹楼建在半山腰,四周环绕着碧绿的梯田,楼前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水上架着竹桥,桥头挂着红绸和银铃。

“来了?”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靛蓝苗裙的少女蹦跳着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

正是阿言。

她的眉眼依旧灵动,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哭狼呀!”她笑嘻嘻地扑过去。

“阿竹呢?”哭狼环顾四周,“又躲着搞什么阴间玩意?”

“在这儿。”

竹楼阴影处,一个高挑身影缓缓走出。

阿竹一袭黑衣,腰间别着白骨笛,长发用银环束起,眉目如画却透着森冷。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哭狼身上。

神情柔和下来。

百蛊宴当晚,苗寨中央燃起篝火,四周摆满长桌,桌上尽是稀奇古怪的蛊虫和药酒。

阿言拉着哭狼去尝“醉心蛊”,黑秋儿好奇地戳着一只通体金黄的蜈蚣,被鸣雀一把拍开手,“别乱碰,会钻入血管。”

尹眠和洛君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壶“忘忧酒”。

“尝尝?”阿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指尖点了点酒壶。

“不喝。”洛君一脸淡色。

尹眠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却听楼下传来哭狼的怒吼:

“阿言!你往我酒里放了什么?!”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是情蛊呀~”

“卧槽?!你给我解开!”

“不解!”

众人哄笑。

……

哭狼觉得自己快死了。

从百蛊宴那晚开始,他的血液就像被煮沸了一般,心脏每跳一下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更可怕的是,每当看到阿竹——那个总是一脸冷淡的苗疆蛊师——他的胸口就会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想靠近他。

想触碰他。

想……把他按在竹墙上,咬破他那张总是说着刻薄话的薄唇。

“阿言——!”哭狼一脚踹开竹楼的药房门,拎着少女的后领把她提起来,“你他妈给我下的什么鬼蛊?!”

阿言正捣药的手一抖,药钵咣当落地。她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就是普通的情蛊呀,最多让你对心上人日思夜想……”

“放屁!”哭狼咬牙切齿,“小爷现在看棵树都觉得眉清目秀!”

阿言“噗嗤”笑出声,“那你到底喜欢谁嘛?”

哭狼的表情瞬间僵住。

竹帘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阿竹站在药架旁,手里拿着一株晒干的断肠草。

他的指节微微发白,脸上却依旧平静。

“情蛊需心爱之人的血为引才能解。”他淡淡道,“你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就忍着吧。”

哭狼盯着他的背影,喉结滚动,“谁说我没有?”

药房突然安静得可怕。

阿言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哎呀”一声,“我想起来灶上还炖着汤!”

说完一溜烟跑了。

竹帘轻晃,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阿竹终于转过身,黑眸如深潭,“谁?”

哭狼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相遇。

那时他中了毒,就那么老套,很俗,一见钟情一眼万年莫过如此。

“你。”他哑声道。

阿竹的睫毛颤了颤,随即冷笑,“中蛊后的胡话,不作数。”

“放你娘的屁!”哭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小爷喜欢你!”

阿竹猛地抬头。

哭狼这才发现,他的眼尾有一道很浅的疤,但很好看。

阿竹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我从小被种下‘噬心蛊’,活不过三十岁。我的血是毒的,我的气息会引来尸虫,我连正常人的体温都没有——”

“所以呢?”哭狼打断他,“你觉得我在乎?”

阿竹怔住。

哭狼上前一步,几乎把他逼到墙角。

“我……”他的声音发抖,“我不值得。”

哭狼气得想笑,“值不值得,小爷说了算!”

阿言蹲在门外偷听,急得直跺脚。

“说好的两情相悦呢?!”她摸出小刀,正准备冲进去帮他们放血解蛊,却被一只手拎住后领。

尹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无奈摇头,“让他们自己解决。”

屋内,哭狼已经把阿竹抵在墙上。

两人的呼吸交错,一个灼热如火,一个冰凉似雪。

“解蛊。”哭狼咬牙,“不然我就亲你了。”

阿竹别过脸,“……无赖。”

“对,我就是无赖。”哭狼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这么无赖了。”

阿竹的耳尖红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取出随身的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

鲜血涌出,竟是诡异的暗紫色。

“喝下去。”他把手递到哭狼嘴边,“噬心蛊的毒血……会很疼。”

哭狼毫不犹豫地低头,舌尖舔过那道伤口。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阿竹慌忙扶住他,却被一把拽入怀中。

“值得。”哭狼在他耳边喘息,“疼死也值得。”

情蛊解开的瞬间,哭狼身上的灼烧感如潮水般退去。

但他没有松开阿竹。

“现在蛊解了,”阿竹轻声道,“你可以放手了。”

哭狼咧嘴一笑,“不放。”

“为什么?”

“因为——”哭狼凑近他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我现在亲你,就不是中蛊的锅了。”

阿竹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住了唇。

竹帘外,偷看的众人齐齐“哦~”了一声。

阿言捂着眼睛,指缝却开得老大,“阿哥终于嫁出去了!”

尹眠笑着摇头,转身时撞进洛君怀里。

对方揽住她的腰,低声道,“羡慕?”

“有点。”尹眠轻笑,“不过我们这样……也很好。”

洛君吻了吻她的发顶,“嗯。”

某天清晨,哭狼醒来时发现枕边放着一枚银戒指,戒圈内侧刻着两个小字:“归途”。

他愣了很久,才想起这是苗疆的婚俗——赠戒者,意为“此心安处是吾乡”。

阿竹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见他拿着戒指冲出来,立刻别过脸,“不要就还我。”

哭狼一把将他抱起,转了三圈,“想得美!小爷要戴一辈子!”

阿竹无语,“放我下来。”

众人躲在竹丛后偷看,笑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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