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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教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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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场登基镜头拍摄非常顺利,想不顺利都难。

因为教皇是个不通情爱的冷漠面瘫,秦珎只需要面无表情就OK了。

通往神殿宝座的台阶前,繁复隆重用金线银丝绣制而成的华丽披风,从教皇肩膀向后延伸数米,披风随着教皇的脚步拾级而上。

主教手捧镶嵌宝石的三重冕,向教皇躬身并高声宣告:“请接受这三冠的冕,您是众王之父、世界之统领,神主之牧羊人,愿荣耀与尊贵归于祂,直至永恒①”

教皇在神像面前低头受冠,转身看向神殿众人,登基落座,银灰色的眼眸仿若俯视众生疾苦也无动于衷。

导演挥手示意这段过,换下一幕——教皇之死。

秦珎接过乔巧递来的矿泉水,象征性喝了几口,他都没说几句话并不渴,眼角余光扫到导演指挥场务更换布景。

原本金碧辉煌的神殿被蒙上阴影,只留下月光似的淡白的光。

导演、服装和乔悦可三人聚在角落里头碰头、肩踵肩地开小会。

他们开会的结果是秦珎坐在化妆间像棉花娃娃一样任由摆布,导演这会儿倒是忘记自己要赶时间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最终,金红的宝石发链取代华丽的三重冕,海草般黑色微卷发自然垂落至胸口。白天隆重的教皇礼服也换成柔软舒适的素色长袍,只有臂环镶嵌着与发链同样的金红宝石。

本该在寝室安眠的教皇此时却出现在神殿中,姿态随意地倚坐在神像脚边,单手搭在神的膝盖处,撑着额头似寐。

昏暗神殿内出现细微的响动,电光石火间——“去死吧,罪人!”

匕首成功刺入心脏,刀尖穿透整个胸膛,素色长袍开出鲜红的血花。教皇睁开银灰色的眼睛,平静无波。

导演盯着摄像头:“给他脸特写!”

神像脚下,杀手骇然后退,教皇却没有任何动作,银灰的眼珠在月光下恍若虚无的深渊。

杀手走近试探他的鼻息,对死不瞑目的瞳孔感到极其不适,杀手帮教皇合上眼睛,鲜血沾染,随后飞快拔出匕首转身离开。

匕首上滑落的鲜血甩出半圆的弧度,一滴血珠飞溅至教皇眉心,与眉间圣痕重合,血色瞳孔般。

神像低垂,见证了这一场对神之牧羊人的刺杀。

导演激动地跳起来:“cut!perfect!”

秦珎明白这一幕结束了,起身向场地外走,眼睛半睁半闭,睫毛上粘了仿真血浆,有点糊眼睛。

乔巧连忙把干净的毛巾递给秦珎。

导演对秦珎竖起大拇指:“好小子,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他原先并不期待秦珎有演技,出资方的人,镜头给到了就行。

秦珎把身上流动的仿真血浆擦干:“谢谢导演。”

穿着修女服的颜知也走了过来,她的角色是旁观者,普通修女中的一员。

颜知走到秦珎身边,目露赞许,态度似乎更亲近几分,感慨道:“你以前也是被埋没了,趁这个机会努力往上走,靠山山倒,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

秦珎:“嗯,我知道的。颜知姐我先去卸妆。”仿真血浆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秦珎知道颜知大概误会他和邬岑理了,没人能猜到他们已经是领证结婚的关系。领证这件事并没有公开,邬岑理没提,秦珎也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所有镜头拍摄结束,秦珎走出拍摄基地,林典已经提早把保姆车开到门口等着。

忽然,林典眼神变得锐利,抬手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秦珎只感觉人影闪动,人就消失在驾驶座上,这速度够去参加奥运会了吧。

“秦珎——!”

“哎呦喂!你放开我,我是秦珎的朋友!”

异常熟悉的声音,秦珎转头看见张朗面目扭曲,双腿踹动,像一只趴地乌龟,被林典反手按倒在地面。

林典手压得更紧了,冷着脸抬头向秦珎确认。乔巧从车内探出头,帮林典解释:“林典哥可能以为他是私生饭了,我们受过专业训练,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异常人物靠近。”

秦珎点点头,示意林典可以松开对方:“是认识的人。”

张朗被压狠了,手脚并用才爬起来,揉搓着手腕,狠狠瞪了林典一眼,往秦珎身边凑:“珎子,我跟你道歉!上次是我说话不过大脑,说错话了。”

接着,发现秦珎没反应,他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两巴掌。

“啪——”

“你看我这张嘴。”

“啪——”

“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可别因为这臭嘴就没了。”

他打自己的力度可半点不小,一边脸颊很快隆起重叠的巴掌印。

秦珎皱着眉头后退两步,张朗是不是有病,发什么神经?!

张朗克制住自己没有再凑上去,秦珎厌恶的眼神让他十分受伤,他知道自己现在好像不是很正常。

自从他得知秦珎之后能有演不完的戏,吃不完的饼,就感觉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似的。

张朗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嫉妒讨厌秦珎,他其实是喜欢爱上秦珎了!

想通后,张朗看秦珎的眼神更加热切,等他们借邬岑理的关系红了火了,他就向秦珎告白,让秦珎和邬岑理分手,和自己在一起,他绝对不会嫌弃秦珎是会漏信息素的Alpha。

越想越兴奋,张朗仿佛自己已经借着东风挤进娱乐圈前线,爱情事业双丰收。

秦珎不禁又后退两步,这次他往保姆车的方向退。感觉张朗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看过来的眼神,像是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越过张朗向林典递一个眼神,林典点头表示明白,悄悄绕回驾驶座。

秦珎说话牵制张朗,吸引他的注意:“你想和好?”

张朗眼睛发光,猛猛点头:“对!对对,和好。”

“去你的吧!”秦珎健步如飞,趁机跨上车,田玉山看准时机帮他关上车门。

张朗反应过来想去抓秦珎的时候,秦珎已经蹿进车厢了,只抓住一手空气,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陷入掌心掐出血痕。

他目眦欲裂,用力拍打车窗:“秦珎!你给我出来——!负心汉!”

汽车轰鸣,只留给张朗一片呛人的尾气灰烟。

“咳、咳咳,秦……秦珎你个狗东西,要是没有我你能攀上邬岑理?!给我等着!”

秦珎透过后车窗望着远去的人影,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还有张朗刚刚喊他什么了?

“负心汉?”

对对对就是这个,不对,他没问出声啊。

秦珎转向周围发现另外四人都在看他,甚至开车的林典都在后视镜里看他!

“林典!开车看路!”

田玉山满脸严肃,将本来要递给秦珎的矿泉水横着指向他:“说!你和张朗什么关系?”

乔巧凑到乔悦可耳边小声八卦:“原来他叫张朗啊,姐你认识吗?”

车内空间就那么点大,还是密闭的,这和在秦珎耳边八卦有什么区别!?

秦珎欲哭无泪,大声辩解:“我和张朗没有任何别的关系,他就是我以前的朋友,现在已经绝交了!”

田玉山半信半疑,手中的矿泉水抛给秦珎:“勉强信你,喝口水压压惊。”

然后开始语重心长用过来人,好像很有经验的语气说道:“现在你和邬总在一起,其他有什么关系当断则断。而且张朗就不是什么好人,就你天天跟他称兄道弟。”

秦珎继续丧着脸:“谢谢山哥。”你这不还是没信吗?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私事田玉山也方便多说,换经纪人该问的话题:“你想不想往音乐的方向发展?”

“唔——!”秦珎正在喝水,闻言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抑制住咳嗽的冲动,咽下:“咳咳,山哥你还不知道我唱歌的水平吗?”

秦珎能进娱乐圈,靠的是他在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舞台上唱歌的视频。当然不是他唱得有多好,他参加比赛也全是因为宿舍打赌输了。

视频能火,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邪恶酷哥唱小甜歌还跑调的反差萌,外加秦珎肢体协调能力不错,舞蹈很标准。

一些视频主剪辑对比视频,前面是消音版配炫酷音乐,后面是原本,直接让秦珎在互联网上小火起来。

于是秦珎就被星探挖掘,当时星探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什么你进娱乐圈绝对是天降紫微星,什么圈里就缺你这种类型的大帅哥。

结果纯纯是星探哥们刷业绩,秦珎是签约了,但没在娱乐圈掀起一点水花。

再加上就业环境差,每年千万的应届毕业生,秦珎一个普通大学的往届生离开星耀娱乐也没有竞争力,很难找更好的工作,就留在星耀混社保了。

田玉山满不在乎地摆手:“又不是要你开演唱会,抱个吉他,往演播室一坐,要什么效果出不来。而且公司有专业的音乐团队,能帮你量身打造歌曲。”

秦珎震惊:“还能这样吗?”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我感觉拍戏挺有意思的,更想专注演戏。”

田玉山失望:“好吧。”

田玉山之所以这么积极地给秦珎推资源,是因为他有花钱KPI的。按照领导指示,邬氏新给的预算,至少要有70%花在秦珎身上。

这样汪运年末总结的时候才好说,充分利用该专项资金完成什么什么……

反正就是预算刚够,甚至可以再来点。否则花少了,明年邬总觉得不用这么多,减少资金预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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