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嗯，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二老头尝试亡羊补牢，季风哪里肯放过他。

“蓝星是什么，一个组织？像蓝天一样的公司？你不说我去问别人！”季风故意大声嚷嚷，你也不想你说漏嘴的事被别人知道吧！

二老头急的想伸手捂她的嘴：“好好好我说！”

二老头说是蓝星提出要通过副本改善联合政府内居民生存现状，算是蓝天集团的甲方，但从来都是语音和文字形式联系他们，非常神秘，除了孙佩和蓝天集团的董事长，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季风说：“是吗？那你说我以后会知道是怎么知道？”

二老头没料到她还会追问：“呃……呃，”

“彼此真诚一点，好吗？”季风说，“你现在说的跟我看到的那篇孙佩写的报告都有矛盾。”

“那篇报告你都看了？”二老头面露难色，十分纠结的样子，“我、我这。”

“你们还没聊完？”有人推门而入，二老头像见了救星一样头也不回的跑了，留下季风和来人四目相对。

他是第四个人，但不能叫四老头，因为此刻季风眼里看到的，还是一只一人高的黑色乌鸦，正在掉毛。

“你有什么要问的，问我。”

季风：黑色乌鸦说话了！

“我刚才在问他孙博士的事，我能见她吗？”季风说，二老头知道他的同事是一只乌鸦吗？这也太奇怪了。

“孙博士？我们也想见她，你或许可以在接下来的副本里找找她的痕迹，”乌鸦说，那双豆豆眼冒着红光，“你不是才从她那拿了个U盘。”

“……”季风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何反应，他怎么会知道？那双眼睛泛着无机制的光芒，她感觉自己现在正暴露在摄像头下。

冷静……

冷静不了一点！

“你监视我？”

乌鸦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哼了一声：“监视倒算不上，只不过看了你的工作记录仪。”见季风仍一脸警惕的样子，他似乎心情很好，又进一步解释道：“记录员季风，你在副本里的行为都会被看见。”

季风手上的点滴这会刚好打完，她一个低头的功夫，再抬头乌鸦就变成老头的样子了，四老头穿着和他们三个一样的衣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张门卡。

季风将视线从那张印了字的卡上移开，转向他的脸：“所以你刚看完我的工作记录，怎么样，还满意吗？”

“是一个很好的参考，我们会给你发奖金。”明明是相同的脸，四老头脸上投下的阴影显得此人思虑深沉，完全不像二老头那一脸傻样。

“那多谢了，”季风看向空了的点滴瓶，自己拔掉针头说，“我感觉好多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四老头脸上的阴影似乎更深了，季风注意到他做了一个细微的歪头动作，然后说：“好的，你走吧。”

四老头正挡在她的床前，在季风站起身时给她让出路来，季风一直到走出大门，才感觉黏在后背的那股视线消失。

“搞什么……”季风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开手机。

一连串未接来电和一堆短信。都是于长星发来的，最后一个短信是：我在你家门口。

半小时前的消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季风赶紧给他回了一个电话过去，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于长星平稳的声线。

“喂。”似乎还有在楼道里产生的小小回音。

“于警官，我刚有点事没接到电话，抱歉啊，你现在在哪呢，我过去？”季风一通解释，电话那头有一声轻轻的叹气。

于长星：“我以为你有危险，没事，我还在你家门口。”

“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季风赶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于长星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两手自然下垂，脚跟并拢，注意到楼梯传来的动静，向季风看过来，冲她点了点头。

季风边走边掏出钥匙开门：“你就一直这么等着？”

一般人不会找个楼梯坐着什么的，她感觉压力更大了。

“嗯，我有重要发现。”于长星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妥，跟着季风进门后顺手把门带上了。

准备关门的季风愣了一下，他还挺反客为主的。

“坐沙发上吧，茶几可以用。”季风意识到这好像是她家里第一次来客人，不大的房间只有客厅里的茶几算得上一张比较大的桌子，能把资料铺开。

于长星开门见山，把带来的案件资料一一摆开，说：“城西昨天凌晨发生爆炸，我们去现场调查，发现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

“里面存放了易燃物质吗？”季风问。

“没有，”于长星摇摇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工厂搬的很干净，至少移交资料上是这样的，爆炸后取样发现成分大多为硝石硫磺这些，熟悉吗？”

季风：“古法炸药……”

于长星摆弄了几下手机，将一张照片点开放在桌上：“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季风凑上前去，是一块石头碎片，上面刻着半张菩萨的脸。

“这不是庙里的那个肖像！”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浑身的血液还是刷一下冰凉，“怎么会出现在这？”

“工厂里的监控早都拆了，我们调取了周围的监控，没有任何人接近，这个装满炸药的雕像是凭空出现的。”于长星说，“还记得我说有个失踪案很着急吗？”

她当然记得：“不会挖到那个女孩了吧？”

于长星摇头：“同事清理出来现场后，在工厂地下确实挖出来了几具遗体，但都是之前悬案的受害者，我们根据这些信息，查到了一个专门贩卖人口的组织，找到了这个女孩。”

“还好找到了。”季风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副本真的可以帮助现实，蓝星到底有什么目的……”

“蓝星？”于长星面色变得古怪：“你怎么知道的这个词？”

看他的反应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在我妈妈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些资料，”季风尝试透露一些消息，“里面提到了这个词，好像跟副本有关，你听过？”

“嗯，我听我父亲说过，但再多他就没提及，似乎只有联合政府的高层才知道。”于长星说，季风早就听别人说过于长星的父亲位高权重，但当他真正提起的时候，季风才真正意识到联合警署的局长是什么地位。

“这个副本卷入了几个位置比较重要的人进去，所以上层也在关注，”说到这了，于长星也就顺便发散了一下，提了一嘴政治上的动向。

“联合政府也知道这事了？那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季风表示，要是搁往常，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在新闻上全区播报。

于长星也有些无奈：“他们好像是觉得副本通过后可以解决很多疑难杂症，尤其是这次，十几起悬案和一起失踪案一举告破，他们觉得副本省钱省力。”

“所以压根没有制止的打算？”季风有些不可思议。

“不止，他们甚至想要鼓励，我父亲已经被叫走开了三天的会了。”于长星说。

是这样就好了，季风想，这几次副本结束各种案件的线索像送上门一样出现，确实解决了不少问题，刚才她在街上好像还看见大屏幕上民意调查居民满意度破天荒的达到50%，要知道之前连30%都没上过。

“说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副本越来越指向现实中的具体事件了。”季风想到这一点，一开始夏令营的药物是副本结束后才产生的，但是到最近这两个副本，一个是年代久远的案件，一个是于长星在进去之前就接到的案件。

于是她猜测：“你说会不会下一个副本，我们能更清晰的知道他指代的内容？”

“就像是针对已有内容的特定修正？”于长星一下理解了季风的意思。

“嗯，我有预感。”

季风说完，两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该交换的信息已经交换过了，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要我给你倒杯水吗？”季风试探性的问于长星。

他点点头：“谢谢。”

结果水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到桌上。

“？”注意到季风在看自己，于长星疑惑的回看过去。

“要在我家留宿吗？”季风微笑。

于长星终于意识到天色已晚，他该走了。

“抱歉，那我就先回去了，保持联系。”

季风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关上门开始消化今天的信息。

所以说蓝星是甲方，蓝天集团是乙方，她的妈妈孙佩是乙方代表制作了方案——副本，来改进社会现状。并且政府知道这件事，态度可能是积极地。已知副本是基于现实产生，目前推测与现实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

那照这么说，她记录员的身份，算是官方内推？

想了太多脑袋昏沉，她把自己摔进被子里，打算休息一会，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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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房间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也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但季风就是醒了。

确认自己还在房间里，没进副本后，她冷汗从头顶冒出来，有人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