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阳最后将热卤留给了春燕便走了，没办法，伏明珠还在生气，不见他。
春燕倒是高兴，这个好，她爱吃，小姐也爱吃，“小姐，吃东西。”
“大明那里有什么消息吗？”伏明珠没动，看着就来气，不吃。
春燕摇头，“没有，不过大明说，有好几个强壮点的男子进了地下之后就被带走了，后面再没出现过。”
伏明珠垂眸思索，主家姓张的宅子，地下药材处理，莫名消失的青壮。
她眼神一紧，“告诉大明注意安全。”
“是。”
*
柳烟最近像个影子一样盯着甄如玉。
虽然那天甄如玉说的只是盯上了伏明珠的身份，但是柳烟就是不放心。
他对伏明珠笑得那么温柔，他搀扶了伏明珠，他给伏明珠夹菜，他和伏明珠逛街的时候给她擦汗。
伏明珠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甄如玉大笑，他还摸她的头！
伏明珠脚崴了，甄如玉背着她。
伏明珠想看日出，甄如玉大晚上的陪她去山顶等着。
伏明珠...
柳烟的理智在失控的边缘，直到她看到甄如玉和伏明珠在亲吻。
她彻底失控了。
*
“柳小姐？”伏明珠诧异地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柳烟，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礼貌地端起了手中的粥碗问了一句，“要一起吗？”
这么早就来找她，看来是昨天故意的借位终于刺激到她了，很好，继续努力。
“伏小姐欢迎我？”柳烟轻笑一声，坐在了伏明珠对面。
“当然欢迎，柳小姐可是请都不一定能请动的人物。”伏明珠眉头一挑，笑意加深，“正好，我还有很多关于如玉的事情想向柳小姐请教呢。”
“向我请教？”柳烟反问，随即带着怀念说道，“我跟了如玉这么多年，他可一直都是个云淡风轻的人，看上去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其实心底凉的很。”
说着，视线落在了伏明珠身上，带着探究，“我倒是很好奇，伏小姐是怎么做到，短短几个月，便让如玉对你另眼相看的。”
伏明珠羞涩一笑，“这么多年你还能问出这种话，看来如玉是真的没骗我。”
“...什么意思？”柳烟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她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哎呀，算了不说了。”伏明珠看着她欲言又止，眼神同情，“说出来，怪伤人的。”
柳烟：...
她桌下的指甲扣进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伏小姐不愧是药王谷出来的大家千金，如此懂得为别人考虑。”
冷嘲热讽。
伏明珠听不出来她的嘲讽一般，甜甜一笑，还不好意思点头，“应该的，毕竟有些话说出来太伤人了。”
她不说，却勾的柳烟心痒难耐，如玉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如玉也是经常和我提起伏小姐呢。”柳烟扬起下巴，笑着看向伏明珠。
伏明珠也没让她失望，一脸好奇看着她，“真的？那如玉都说我什么了？”
该死的，甄如玉应该解手完事了吧，怎么还不上来？！
柳烟却是笑笑，带着怀念和伏明珠说道：“伏小姐知道这酒楼的来历吗？”
“啊，愿闻其详。”其实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真的。
“这甄氏酒楼原本是前青州主理甄老爷子的长子甄谦博一手创建的，可惜他因为沾染‘寻欢’还有赌博，将酒楼抵押了出去，后来因为错手杀人，被送去了北荒。”柳烟娓娓道来，眉目间是说不清的傲然，“直到如玉回来，受甄老爷子委托，才赎回了酒楼。”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伏明珠，突然笑了起来，“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如玉，不管是酒楼重建还是开设医馆，我们都一直在一起，我对甄氏的贡献，如玉都记在心里的。”
“在一起”三个字被她说的缱绻暧昧，她面色带着羞红，试图从伏明珠脸上看到嫉妒或者羡慕的影子。
然而伏明珠只是一脸听故事的趣味模样，甚至在听柳烟说完这些之后，眸光发亮，带着莫名的色彩，“可是，我怎么听说，甄谦博会这变成这样，多亏了柳小姐啊。”
柳烟面色微变，瞳孔震动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伏小姐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有些话听听就得了，可是当不得真。”
伏明珠受教一般点点头：“说的也是，柳小姐可别介意，我当乐子听的。”
“...当然不介意。”可恶，竟然嘲讽她是个乐子！
“伏小姐不知道吧，如玉在医馆建立的时候，也经历了很多波折。因为甄谦博是他的大哥，所以他的很多行动都受到了阻碍，是我为了他在背后扫清障碍，只要他能好，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柳烟的语气逐渐激烈，她的双目泛红，盯着伏明珠像是再看仇人，“只要他不离开我身边，我什么都能忍受。”
伏明珠眸光微闪，勾起一抹笑容，她手扶在桌子上，缓缓向前，看着柳烟的目光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如同在柳烟耳边呢喃，声音轻得很，却一字一句砸在柳烟心底，“也包括，他永远不会喜欢你，不会娶你？甚至在你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娶妻生子？”
感受着柳烟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伏明珠笑意加深，“如玉和我说了，他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如果有的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可不是撒谎，甄如玉这么和她说了好几遍呢。
呐，她都说了说出来很伤人的。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八个字犹如道道惊雷响彻耳边。
如玉真的是这么说的？他说和她没有关系？
在听到这句话之前，她都强压着理智在和伏明珠交锋，如玉说了，和他接近只是为了得到药王谷。
但是现在，柳烟身形微颤，不可能，她不相信！
“要不当着我的面给你问问？”她眉宇间满是挑衅，是笃定甄如玉会站在她那边的自信。
柳烟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那八个字如同咒语挥之不去，越想越焦躁，她大声反驳道：“如玉说过，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出现在我和如玉中间？！”
色厉内苒。
伏明珠被她吓到了，突地向后倾斜，目光中带着惊诧，“柳小姐，你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要不然我们改日再聊？”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需要宣泄，“你什么都不知道，如玉说了，他对你只是...”
“柳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甄如玉突然推开了包间的门，他面色愠怒看着柳烟，真是个蠢货！
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吗，蠢出升天的东西！
伏明珠眉头微挑，心底轻啧一声，时间掌握的刚刚好。
柳烟即将失控的理智在甄如玉推门的一瞬间重新回归，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柳烟面色瞬间苍白。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甄如玉会在这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吗？
“如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疑惑问道。
“如玉是来陪我用早食的。”伏明珠贴心回答。
于是柳烟的脸色更难看了，之前他偶尔也会陪自己一起吃饭，但是早饭...可从来没有过。
“柳管事，我看你是有些神志不清了，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吧。”甄如玉面色冷沉，直接让柳烟回家待着。
“我...”柳烟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甄如玉冷漠的样子，只觉得心口钝痛，什么都不想说了。
甩手直接离开，走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门，只是声音有点响。
伏明珠被震的抖了一下，她看着甄如玉的时候眸底微红，“她说在你心里，她是重要的？”
“当然不是，你才是最重要的。”甄如玉忙解释着上前两步，想要安抚她。
伏明珠起身躲过，以袖掩面，声音哽咽，“算了，我先走了，你记得吃早饭。”
话落不等甄如玉开口，飞速地开门，关门，走，一气呵成。
被落下的甄如玉面色铁青，在他没回来的时候，这柳烟指不定还和伏明珠说了什么，想想就觉得头疼。
不是和她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药王谷，为什么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找伏明珠？
他也没胃口吃东西了，现在这情况，伏明珠明显不想见他，算了，先去医馆。
趴在窗口的伏明珠看着甄如玉身影远走，微笑着挥了挥手，再见，可别吵架啊。
不然她可罪过喽。
*
柳烟在书房中静静等着甄如玉，一会儿他回来会和她说些什么？
想着他的模样，那种感觉又上来了，甄如玉会爱上伏明珠。
出乎她的意料，甄如玉回来的特别快，看着甄如玉进来，柳烟不自觉升起一种，他是着急看她才回来的错觉。
此时的甄如玉没有在伏明珠面前看着她那么冷漠的模样，而是带着关切，“阿烟，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
柳烟鼻头一酸，低下头略带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甄如玉上前一步，“你可以告诉我的，阿烟。”
“你...”柳烟看着甄如玉，突地想起了伏明珠说的，如果和她有关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想问，又不敢问。
可是甄如玉眼中的关切不似作假，“你和伏明珠说，我们没有关系。”
她紧紧盯着甄如玉的眼神，不放过丝毫变化的细节。
“你知道的，那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甄如玉笑的温润，隐藏在皮囊下的情绪开始发酵。
“你还说...还说如果和我有关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攥紧了握在手中的衣袖，伏明珠说让她当着面问，她不敢。
现在只有她和如玉两个人，如玉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