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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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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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叶唦唦摇晃,迎面拂来的风丝凉意沁骨,被男子一袭凌云白衣尽数遮挡。

隔着半步距离,他的神情温润如水,乌眸深处隐含着丝丝缕缕怜惜,但绝无失礼的亵渎。

骊欢懵怔片刻,知晓自己会错了意,无所适从的难堪如滚烫的烟霞爬满面颊。

楚谚却撇开视线,苦笑道:“骊姑娘,其实我亦有事求你恕罪。”

“什么?”骊欢疑惑地启唇。

楚谚稍作思忖,郑重道:“那日在王府应你邀约,甚至剖白心迹,是希望你放下戒备,不必费心揣测我为何帮你,抑或……怀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骊欢眸光轻闪,便见男子停顿半息,恍若许诺一般:“骊欢,我那日想告知你,我心中一直敬你。往后无论什么变故,我都会像骊长琰一样护着你……不料一时疏忽,那日凉亭叙话竟被楚慕知晓,实在得不偿失了。”

他将自己比作骊长琰,骊欢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了。

少年情思在心口缭绕的尴尬情绪倏然消弭不见,骊欢猛吸一口气,神情端肃地屈膝福礼:“王爷恩义,骊欢永世不忘!骊氏满门遭难,我无力报答您,不过好在那狗皇帝对我……”

思及楚慕正躲在暗处窥视,骊欢咬了咬唇,压低声音道:“王爷,现下朝廷与平荆并未开战,您还有机会!我留在中宫,可以与您内外联合,助您重新夺回皇位。”

楚谚望着女子满眼殷切的神采,迟疑片刻,坦然道:“骊欢,我在京城逗留至今,不仅仅为了见你。楚慕发兵包围平荆那日,我便将兵符和王印交还于他了。”

“……什么意思?”

骊欢懵怔一瞬,心头沉甸甸地凉了半截,眸瞳震颤道:“你没有争皇位的打算,这是要向楚慕证明你没有谋反的野心?”

楚谚默然颔首,骊欢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嘲弄地掩唇大笑:“王爷,您凭什么觉得那个畜生会放过您?”

“我骊家收留他多年,爹娘视他为亲子,耗尽满门心血扶持!最终结果呢?上官家三代名臣亦全是他的心腹,可他毫不留情残杀了上官瑛,难道我们的下场还不足够让您警醒?”

“骊欢,你别激动。”楚谚眉峰微敛,沉声道,“兵符并非等同于兵权,我尚有余力自保。”

“正因为有余力自保,楚慕更不可能因为您的退让饶过您!”

骊欢紧攥衣袖,眼眸微微泛红,费解又无奈地盯着他:“王爷,您为何不愿意争取?楚慕德不配位,朝堂上人人自危,您知道您还有机会……”

“因为我不能拿平荆去博取皇位。”

骊欢唇瓣翕动,流利的质问冷不丁被楚谚打断。

男子眼睫微颤,拂袖侧过身,儒雅从容的声线忽而笼罩一层空茫雾气,“骊欢,你知道楚慕名下豢养多少军队和死士?这些年他的密探网罗大楚各地疆土,你以为他仅仅凭靠在京城几大世族之间舞弄权术,就爬上皇位的?”

“他灭杀功臣,又为讨好你弄得朝堂鸡犬不宁。我若趁此时机举兵起义固然有胜算与他一搏……可一旦我与他点燃烽火,会有多少军民伤亡?”

骊欢似被一记闷棍敲打心头,脑海一阵眩晕。

楚谚转回视线,衣袂灌风,沉眸叹道:“骊欢,楚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而我很早以前便已不再执着皇位。”

“平荆城偏安一隅,城内城外数十万百姓也经不起战乱纷扰,况且……成亲时我答应她的父亲,终此一生守卫平荆城。”

秋风涤荡,馥郁的桂香拂入鼻尖。

骊欢稍微清醒,不必琢磨也知楚谚口中的“她”是老平荆王之女,是楚谚那位难产而亡的发妻。

“对不住,王爷,”骊欢敛袖福礼,牙关打颤道:“我太自私了,不该为骊家的仇恨鼓动您谋反。”

楚谚虚虚扶她起身,喟然叹道:“骊欢,我带你和彻儿去平荆。那边山高水长,和塞北一样秀美。骊氏两位家主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和骊彻找个安宁之所重新活过。”

骊欢苦笑了声,幽幽垂眸道:“那畜生怎可能放我走呢?”

“楚慕会放你走的——”

楚谚声线平稳地近乎笃定,骊欢狐疑地看他,他温声笑道:“只要楚慕心里还有一分在乎你,必定会放你自由。”

骊欢胸臆不舒,涩然呼了口气。

她走不掉的,权欲和仇恨不一样,楚谚可以放下皇位,她不可能放下血仇,她姓骊啊。

*

日薄西山,骊欢回凤鸾宫用了盏暖茶,身上仍冷得厉害。槐序伺候着梳洗一番,她便准备上榻歇息。

将将更完寝衣坐上凤榻,楚慕推门而入。

一圈侍立的宫婢唬一大跳,见男人神色疏冷,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骊皇后身上,各自心领神会地退出寝殿。

骊欢厌憎地耷拉着眼皮,略一晃神想到偏殿的骊彻,抬脸嘱咐身畔的槐序道:“我晌午吩咐小厨房炖了一盅鸭肉桂圆粥,你去看看可好了,好了端去偏殿给彻儿。”

槐序心头不安,又不便多言,只得福礼告退。

殿堂愈发沉寂,楚慕撩袍坐到骊欢身侧,见骊欢一个眼神都吝啬于他,便主动关切道:“初初,你才该多用些补粥才是,气色越来越差了。”

“……”骊欢牵线木偶似的不做声,肤色苍白几近透明,微垂的眼睫因汤池中蒸腾的热气凝结一层细密水珠,随她眨眼的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亮,脆弱又莹莹夺目。

楚慕喉头微微滚动,并拢两指捋开她黏在脖颈的几缕湿发,扯唇啧道:“怎么?还不够尽兴?”

这问得自然是她同楚谚叙旧半日之事,骊欢慢悠悠转过脸,冷笑道:“尽不尽兴,皇上不都看到了?”

楚慕被呛了一句,指尖稍稍蜷缩。

是的,他在阁楼内看到了,他怎么可能当真放任骊欢和外头的野男人相会?

他躲在阁楼顶的暗角彻头彻尾看到了,只是两人言谈听不真切罢了。不过他也推想地到,无非是骊欢计算着如何杀他。

骊欢见男人凝神不语,抬手“啪”地一声抽上他的侧脸。

楚慕挨了结结实实一耳光,偏着脑袋怔忪片刻,只觉骊欢袖摆掠过的皂荚香味恍若拂晓山风,似有若无的清苦味儿直沁心脾,诱他上瘾。

“楚慕,你要不教教我,究竟怎样才能变得你这般歹毒?”骊欢讥讽地端量楚慕,手掌撑在床褥中,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楚慕摸了摸半边脸,下颌冷硬,紧绷着一股阴翳之气。

难道他还不够宽纵?

何必呢,非要同他闹得不愉快?

楚慕压下心绪,无奈哑声道:“你想见楚谚,我如你愿安排你二人在皇宫私会,中途亦不曾有片刻搅扰,哪里又惹你不满意了。”

骊欢眸色愈冷,勾唇笑道:“臣妾求学之处就在这里啊,去宸元阁那一路臣妾都琢磨着,皇上多半想当着裕王面儿给我、给裕王难堪!”

“哪能料想啊,原是皇上知晓裕王无心争夺皇位,要裕王亲手击碎我寥寥无几的指望。”

楚慕面无波澜,侧首挪开视线。

骊欢盯视他的反应,悠悠叹惋道:“不过那又怎样呢?裕王有家室有封地,他本就应当有他自己的选择。不论他助不助我报仇,他都是我心里敬慕多年的大哥哥。”

楚慕面色陡然沉峻,黢黑的眸瞳似淬着剧毒,唇角肌肉微微抽动,极力克制着心头喷涌的躁怒情绪。

是的,他清楚得很,他早就不是骊欢满心倾慕的良人了,但他一定是骊欢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我告诉你,你我有今日,不过是我当初不慎识错人罢了!你当初就该被叶王爷打死,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掌心力道一沉,楚慕单掌捏紧骊欢的下巴,迫使骊欢闭上嘴、前倾身子同他对视。动作略有些粗鲁,骊欢嗓眼逸出颤音,一尺纤腰凹成袅袅曲线,痛得拧紧了眉头。

楚慕见势放缓力气,匀称修长的指节摩挲女子细瓷般透白的面颊,声线温柔又邪性:“初初,此事到此为止了。你也知道楚谚指望不上,那往后最好别提他,别在我面前提他!”

说罢甩开手掌,骊欢捂住胸口不住咳嗽,楚慕冷着眉眼起身斟茶,堪堪行至桌案边,便觉一道利风直冲后脑狠狠砸来。

他不知是何钝器,下意识回身闪避,便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他亲手打磨数月的珊瑚手钏砸上博古架散落一地,似一颗颗不值钱的玻璃珠子四处乱滚。

骊欢咽了口唾沫,稍微顺口气,立时露出满眼的嫌恶与遗憾:“怎么没砸死你呢,贱|人!”

楚慕袖下紧攥的指节咔吧作响,心头至深处压抑的熊熊烈火喷薄而上,似暗夜轰鸣的雷电直击脑海。他袍袖一拂,闪身扼住骊欢的脖颈,重重地欺|身含住女子温软的唇|瓣。

骊欢身子骨一沉,猛不丁被他压进被褥中,仰着脸无处躲闪,索性趁他探舌一口咬破他的舌尖。

咸涩的血腥味儿在两人口齿间极快蔓延,骊欢死不松口,楚慕眉眼涌现戾色,胸膛紧贴着她的心跳,益发用力地掐紧她的下巴颏儿。

“畜生……你休想我原谅你!”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怪物,不会有人喜欢你,纵然你死……我都不会再喜欢你这种人人厌恶的畜生!”

凤榻氤氲着旖|旎气息,骊欢发丝散乱,极力搜寻自己知晓的恶毒字眼,瞪着眼睛狠巴巴地咒骂。

楚慕充耳不闻,屈膝覆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呼吸越发短促,轻而易举扼制她两只胡乱推打的手掌。

轻而易举地,一路向下扯开她束腰的绢纱与亵|裤,她反倒安静下来。

女子肌理细腻,腰肢纤薄而曼妙,剧烈起伏的胸脯半遮半掩堆叠着被撩开的薄纱,浑似一尊受尽供奉、却跌落尘泥任人摆布的白玉神女像。

醇厚的斜阳穿透西窗映照她的身躯,微微凹陷的腰腹糅杂了一段温软霞光;双腿剔透无暇,更衬得腿|心那一抹白绢浸染的血色,如雪地红蕊般猩艳灼目。

楚慕微微愣怔,刹那明白骊欢怎又敢梗着脖子挑衅他——原是葵水来了,料定他不会行鱼水之事?

骊欢手腕被男人攥得生疼,见他硬生生顿住动作,忙挣扎地缩了缩手掌。紊乱的呼吸稍稍平稳,便冷笑地盯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还没来及谩骂,就见那人俯下身。

腿|心倏然涌上一股缓慢吮|吸的酥痒,滑过滚动的喉头,被吞食入腹。

骊欢腰肢一僵,下头酸痛湿热的猩红暖流,顺着那人游走的舌尖变得尤为清晰,不禁愣了愣:“你做什么……”

鼻骨贴着莹白腿肌,热烫的唇舌不断深入探|取,反复吞咽的动作不间断冲击着四肢百骸。

脑海轰然炸开,骊欢茫然又错愕地瞪大眼睛,陌生的舔|舐令她面色骤变……足足半个钟头,她的挣扎一寸寸苍白软弱,腰身被牢牢禁锢着,双膝亦被那人搭过肩膀,丝毫使不上气力。

“楚慕,你去死啊,我恨死你了。”

“你滚开、松手!松开我……”

细弱的声音哆哆嗦嗦逸出嗓眼,恍似一场疾风骤雨,间或两声含混的哭骂飘出西窗。

雕花窗棂半开半合着,外头值守的宫女太监垂着脑袋绷直身子,一眼不敢乱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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