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逐渐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青果才慢慢地开口:“她和我想的不一样。”
“和我想的也不一样。”柳无笙附和。
“她的结局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
因为苏雨晴和白无霜的宣传,带动了达官贵人的捐赠风潮,好似不捐便不够忠君爱国。因为近日刘峰在
桂清坊挥霍无度,刘府里的现钱本就不多,被刘峰花得也不剩什么了,刘侍郎也被迫让人去朝和当铺取钱。
刘峰乘着这个机会,看到了信物玉佩,这个东西,必须要弄到才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轻云私奔了,这里容不下轻云,便是也容不下他,即便最后松口让轻云进门,也必定是会处处受到欺辱,他不忍心轻云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好在最近皇上经常传召父亲,刘峰才有机会弄到玉佩,有了这个,自己才能弄到足够的银钱,才能和轻云私奔。
傍晚时分,天还有一点亮光,轻云在桂清坊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秦妈妈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轻云啊这就准备走了?”
“是的,这些日子多谢妈妈照顾了,这些是感谢您的。”说着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秦妈妈一边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一边急着伸手去接,打开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轻云啊,这可不少啊。”
“轻云的一点心意罢了,妈妈不嫌弃就好。”
“还好,你来了这儿碰到了贵人,以后就有好日子了。”秦妈妈谄媚地笑着。
轻云微笑着点点头。
“可都收拾好了,马车有叫吗?”
“都弄好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可别叫刘公子久等了。”
“就快收拾好了,客人们应该也都快来了,就不多劳妈妈烦心了。”轻云说着。
既已得到了好处,秦妈妈也是个知趣的,“好呀,那你路上要小心。”轻云笑着福了福身。
褪去那一身华丽的衣服,换上了素白静雅的衣裙,发间也只簪了个简单的白玉簪,最后再带上帷帽,水水终于是离开了这个地方。
“小姐,您慢一点,阮小姐她们不一定到呢?”红霞在一旁喘着气说着。
飞玉却走的快,昨日和阮娇他们玩蹴鞠一时忘了时候,结果傍晚才回府,加上吃饭洗漱,结果睡的晚了,起得便也晚了。
“也不是很晚啊,小姐,您不要太急了。”
“还是快点好,阿娇她们一向来的早点,不好总是让她们等的。”飞玉说着,脸上有些微微汗珠。
远远地,飞玉便看见了阮娇她们,急忙大跨步跑了上去,阮娇也急忙迎上去,“慢点玉姐。”
“阿娇。”飞玉高兴地喊了出来。
“玉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阮娇露出窘迫的神色。
飞玉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阿娇,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尽全力。”
阮娇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玉姐,我们这边计划有变,得提前回家了。”
飞玉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有些慌神地喃喃着:“这样啊。”
“玉姐,你不要难过,我们以后还会过来锦都的,还是有机会见面的。”阮娇安慰着,虽然知道没有以后了。
飞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想让阮娇他们不开心,“好的,以后一定也要来找我。”
“我们在招颐楼预定了吃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嗯,好。”飞玉点了点头。
其实这段时间里,青果她们都极力地诱导飞玉沉迷赌博,想让她欠下巨额赌债,逼迫她去母家求救,可是飞玉总是能及时止损,青果她们连出千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飞玉还反过来劝慰青果她们博弈只是消遣,万万不可沉迷才是。随着她们关系逐渐变得亲昵起来,柳无笙也提议过让青果假装输了一大笔钱求飞玉帮忙,但是青果实在不忍心,她好不容易有了点笑颜,但还是那么脆弱,一戳就破,就算自己求助了,她哪怕是把自己的嫁妆都典当了,也不会去求助她的母家吧。而且指挥司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已经有了刘府的把柄,他们这边就可以撤了,直接回指挥司那边就行,所以今天才会过来道别。
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几人却都没什么心情用餐,“何必如此破费呢。”飞玉有些神伤。
“就一顿吃食而已,哪里谈得上破费了。”阮娇说着,给飞玉夹了一块烤鸭,“你之前说过喜欢的。”
飞玉点点头,接了过来,连阿娇都能记住她随口说的话,可是自己的家人却仿佛不记得她这个人一般。
“阿娇,回家后不要太沉迷赌博了,多学学阮大哥,要沉稳一点。”
“她啊,也就这几年可玩耍的,就让她玩玩,我会看着她的。”阮时说着。
飞玉怜爱地看了眼阮娇,真希望她能够永远这么地鲜活。
阮娇对上飞玉的眼神,有些难过,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玉姐姐,以后有时间你也多出来走走,一定会遇到情投意合的好友的。”阮娇鼓励地看着她,希望在自己走后她也能够继续勇敢地去交往其他的朋友。
“我会的,不过你们记得来锦都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我。”飞玉说着,取下自己的玉佩,“这是特制的玉佩,刘府的人都认得,只要你带着玉佩来,就能找到我。”
“这——”阮娇不知道怎么办,接还是不接,“拿着吧。”阮时轻声提醒着。
阮娇便也接了过来,“我一定会去看你的。”青果下定决心,自己还有假期,还会外出出任务,都可以装作阮娇来看她的。
飞玉感动地点点头,连声说着好。
赵皖那边也进行得很顺利,成功拿到账本后便和绿水回了指挥司。
虽然出去的时间不长,做的事情也不多,可这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完成了一件事,而不是在指挥司里面对着各个师傅一直做着训练。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可是无一例外地大家都没有了以往的闹腾,反而变得沉默了许多,赵皖看了眼变化最大的青果,她好像很难过,想必受了很大的打击。
搜查刘府和周府的行动很是顺利,一时之间锦都传的沸沸扬扬,人们闲暇之余都在讨论两府的事情,有人说看起来严肃威严的刘侍郎没想到是个大贪官,也有人说看见刘公子大手大脚的花费就知道刘府不是个好东西,还有人说只处死刘大人和周大人可惜了,也有人叹息可怜了那个少夫人活着没得好投河死了连尸首都没有捞到……
也许在冰凉的刀刃划过脖子的刹那,两位大人会想着只是当个地方上的小六品官也不错还是在懊悔没有把事情做的更隐秘一点,也许在流放的途中听着脚链叮当作响时刘峰还是想不通轻云到底去了哪还是在庆幸还好没有将轻云纳回府免得她也被连累,也许在被河水浸没时飞玉想着终于是解放了或是在惋惜着再也没有与好友相见的机会了……
当然逝去的事情已经逝去了,逝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