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上,右侧下位坐着月影,左侧下位坐着玉妃和白治,群臣带着家中的公子堂下落座。赵皖站在月影身后,微微低着头可是眼睛却时刻关注着四周的环境,生怕意外来的太过突然自己不能够及时反应。
吴致刚一落座,远远的看了一眼月影却猛然发现她身后的宫女格外眼熟,只是她微低着头,又隔的有些远看不清楚面容,吴致心里奇怪着,但是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烦闷皇上把他们都叫来赴宴,本来自己可以在赵府里和芸姐姐他们一起开心的玩闹,可是如今被束缚在这里,连动一下都不方便。说是皇上有意乘着中秋为月影相看夫婿,可月影年纪还小,如此过早打算真不知皇上的心思。
“值此中秋佳节,邀各位爱卿共聚,大家也不必过于拘礼,想到各位家眷还在家中未能一起品尝如此佳肴,岂不可惜,所以朕已经派人给各位爱卿家中各送去一道菜品。”皇上说着,举起一杯酒,大臣们赶紧站了起来举杯共饮,互相使着眼色不知道皇上想要干什么。
“五皇叔远道而来,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朕敬您一杯。”皇上说着,笑着看向赵王。
赵王抬眼看了皇上一眼,却还是端坐着不动,慢慢举起一杯酒,“皇上说笑了,中秋本来是团圆的日子,皇上有召,臣岂能不来。”
“只是怎么没见白崮?”皇上问道。
赵王夹起一个肉丸,慢慢嚼着,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回答:“崮儿染了风寒,卧床休息呢。”
“怎么皇叔不早告知,朕马上派太医去看。”
“多谢皇上关心,不过已经看过大夫了,没什么大事,喝过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啊。”皇上笑着,到头来还是想着自己的孩子吗,但是皇上又怎么会让他逃出去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赵王的儿子,长大了也不会是个安生的主,还不如趁小除了去。
夜色渐浓,月亮也是越爬越高,亮的甚至有些晃人眼,难得的月明星稀的好日子,连灯笼都不用也能看清脚下的路,只是躲在暗处的人却是不好再躲躲藏藏的了,一队卫兵从神侯门悄悄摸进,偷袭了守城兵后打开大门,引进了好几路士兵分头向芳华宫靠近,蒋寿带领的右卫营分批埋伏在附近,只等着他们靠近。
宴会正兴,女乐们身着飘逸的舞衣跳着专门为晚宴排练的拜月舞,舞衣飞扬让人眼花缭乱,大臣们也都不禁被优美的舞姿所吸引,一边饮酒一边就着乐点打着节拍欣赏着面前女乐的身段,带着些微醺的醉意沉醉于宴会的喜庆中。
突然为首的女乐拔下发簪冲向皇上,身后的一些宫女和太监也同时亮出偷藏的武器向着大臣们冲了出来,一时之间饭菜散落,食案也被推翻,大臣们也顾不上自己,纷纷护住自己的孩子往后躲,因为惊吓,哭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可皇上还是端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场下的乱象,郑良和刘峰一人护着皇上和皇后,一人直接利落地一剑刺穿女乐的身体,鲜红的血从剑上一滴滴掉落下来,还未干透又被刺进另一个人的身体。
“皇上,快,快保护皇上退回正和宫。”皇后慌张地说着,便想拉着皇上站起来。
皇上用力按住皇后的手臂,“现在是走不出去了,皇后安好的坐着吧,不会出事的。”
看着眼前一个个倒下的乱军,鲜艳的红色刺痛着皇后的心,她不忍地转过头,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皇上的安危,“你们几个快围住皇上,一定要保护好皇上。”郑良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想了想还是往皇上那边贴近过去,却被皇上呵斥:“谁让你靠那么近的,朕要亲眼看那些乱臣贼子是怎么死的。”皇上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却闪着寒光,皇后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冷酷的神情,不免打了一个寒战,难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吗?皇后忍不住猜想,看着害怕得发抖的孩子们,皇后第一次觉得皇上如此可怕,猛然又想到了座下的公主,她一定也很害怕吧。
为了不让公主看到血腥的场景,赵皖和水水一起站在月影面前,挡住她的视野,虽然勉强自己不去看,可是凄厉的喊叫声还是让月影忍不住地害怕,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缩成一团,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地落下泪来。玉妃本来想冲过去护住月影,可是白治拉住了她,父皇派的人一定会保护好月影的,如果玉妃冲过去,到时候他们还得分心来护住玉妃,岂不是添乱,反正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在原地呆着。
看着月影害怕的样子,皇后不禁升起一股怒气,她原以为皇上待她如珠似宝,可是现在却能让她陷入如此境地,就算做好了万全准备,难道也忍心让月影看到这样的场景吗,明明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偏偏要让所有大臣都看到这血腥的场景来杀鸡儆猴,可是月影她还是个孩子啊。皇后想着,下定决心飞快地跑到月影身边,赵皖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对皇后出手,还好及时看清楚,赶紧一把拉住了皇后。
“没事的,月影。”皇后紧紧抱住月影,把她圈在怀里,月影应激地抖了一下,但是马上又冷静下来,感受着皇后砰砰乱跳的心跳,月影知道她也在害怕,但是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在挂心着自己,月影有些感动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娘娘,我没事,不要害怕。”
蒋寿躲在暗处,静静地等着叛军的靠近,芳华宫的屋顶上埋伏着一队卫兵手拿弓箭等着蒋寿的信号,这一次一定要将那些叛军一举歼灭。眼见着叛军越靠越近,蒋寿命令右卫将军王不周带领右卫军从后绕过与自己两面夹击叛军,王将军却有些犹豫:“还是让我的副将去吧,我要在这里保护皇上的安全。”
“这是军令,叛军若不能消灭,皇上的安全怎么保证呢。”蒋寿严肃地命令着,“快走,不要误了时机。”
王将军听了也只好带着兵走了,时机就是生命,他只能完全信任将军才行,不然若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那便是一团散沙,不用打就溃败了。
街道上的喊叫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噔噔的马蹄声,招摇过道的火把把整个街道都照的明亮了不少。“怎么这么嘈杂呢?”赵芸有些忧心忡忡,虽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心里面又十分的不安,动静这么大怕不是一般的小事,仔细听可以听到整齐的跑步声甚至有兵器碰撞的声音、马儿的嘶鸣声,想起吴致说过今晚皇上在举办中秋晚宴,好多大臣都被邀请去了,那么外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士兵呢,赵芸不敢再想,只是家里面都是些妇孺,万一有人闯进来可怎么是好。
“母亲!”赵芸担忧地喊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
苏雨晴只是淡定地挥挥手,“好啦,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就趁早休息吧,冯大夫,这么晚了你就暂住客房吧。”
“多谢夫人。”
“那姐姐就辛苦你带着母亲歇下吧。”
赵棉点点头:“好,那你小——好好休息。”差点说出来小心,赶紧止住了话头,便和与烟一起扶着老太太回去了。
“好啦,我的芸儿,今晚就和母亲一起睡吧。”苏雨晴摸着赵芸的脸说,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赵芸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