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的那个假期，原定的两人看海邀约最后演变成了，五人集体出游。

对此计飞阳表示：“在哪看海不是看，两个人的海有什么好看，人多热闹！”最后一行人带着行李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另一座城市看海。

直到程善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不远处撒欢地计飞阳和任绪，转头看向一旁专心致志擦防晒霜的林茜：“越城就有海啊，我们没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一个陌生城市看海。”这不纯纯多此一举吗？程善始终无法理解。

林茜反手将一坨防晒霜抹在程善的手臂上，她抬了抬墨镜，笑嘻嘻道：“你不懂，这多刺激啊，再说了，不去别的地方看海，怎么知道和越城的海有什么区别呢？”程善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天色不早了，夕阳的余辉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橙色的海浪不断涌上，又退下。五人靠在栏杆上吹着风，时不时传出几声笑闹声，好不快乐。

林茜将手里最后一截冰淇淋脆筒吃掉，她餍足的眯了眯眼，不知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拿出手机递给身旁的程善，跃跃欲试道：“晚点我们逛逛，带点特产和礼物回去，我可是查了佷久的攻略！”

她舔了下唇：“罗浮山下有个小镇，那的窑鸡一绝！还有凉果什么的都带点回去。”她思索片刻补充道：“对了，这附近还有个小镇种了很多山茶，我爸喜欢喝茶，给他带点。”

程善闻言，脑海里闪过沈诚的模样，她点了点头，果断应下。两人就这么手挽着手，激烈的讨论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一旁的计飞阳见状忍不住将手搭在许亭松的肩上，他啧啧两声：“可怕的女人，去哪都要买一大堆东西。”

他话音一转，挑了挑眉笑着道：“真好啊！我也给我妈买点东西回去。”他飞快的挤到两个女孩之间，毫无违和的参与话题。

许亭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了今晚成为一个拎包工具人的准备。他看着渐晚的天色，皱了下眉，淡淡道：“天要黑了，我们先回去吧！”

夜色微凉，越城的海风与这里相比都被衬得温柔了几分。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大街小巷异常的热闹，这里仿佛在举办什么活动，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热闹无比。

任绪举着好几串羊肉串，双眼放光道：“我们真是来巧了，这正好有美食节！”另外几人手里也提着各式各样的小吃。

突然林茜好像看到了什么，兴奋地拉着计飞阳一块飞奔到另一个摊位上，任绪紧随其后。不一会，就只剩下程善和许亭松了。

眼见人都走完了，程善快速的凑近，如无其事地握住许亭松的手朝他眨眨眼，看到许亭松耳根红了一大片后，又忍不住失笑道：“许亭松，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啊！”果不其然，在她说完后，许亭松的脸更红了。

两人手握着手，悠然的走在街道上，程善看着这一路各种煎炸烤的小吃，迟疑道：“要不我们去买点药备着吧，不然照他们这个吃法明天会上火的。”话落，两人对视一眼，果断朝着不远处的药店走去。

不远处的小吃街有多热闹，这边的药店就有多冷清。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随时要坏掉的样子。

药店内只有一个老头抱着手机刷视频，冷清的药店内回荡着土味小视频的bgm。程善在货架上细细挑选着，她看着除了牌子功效都大差不差的药，陷入了选择困难中。突然一只手出现，指了指其中一盒药，声音爽朗有力，十分的自来熟：“姐们，选这个，这个牌子好用！”

程善抬眼看去，那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小麦色的皮肤干净利落的寸头，笑起来，一口白牙格外晃眼。程善露出一个浅笑礼貌的道谢，只见面前那个白牙只是挥了挥手，去另一边的货架上拿了几瓶碘液便离开了。

程善付完钱后，便同许亭松一块出来，她唇角带着笑意温声和他分享方才发生过的事，许亭松就这么看着她，静静地倾听，眼里带着温柔的爱意。

程善正说到兴头上，突然眼里闯入一个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的身影。她眼睛睁大，脚步放缓，呆呆地看着那人，满眼的不可思议。许亭松虽不明所以，但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而是安静的陪在她的身旁。

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少女身穿浅色碎花裙，一头浓密的黑发扎成一个辫子落在左肩上，如同初见般安静柔和。程善没想到曾经的偶然相遇后，两人还会再次遇见，这次的她再不复当年的狼狈可怜，虽然不知道她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但程善看着这样子的她，莫名的心安和开心。

那人也察觉到了程善的视线，转头看向她，那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她朝程善挥挥手，两唇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什么。

“谢谢。”

程善虽然没听到，但她已然明白她想说什么。程善嘴角勾起一抹笑，正想走上前去时，一道身影比她更快来到那人的身边。

程善看着刚刚在药店遇见的那个白牙男将一件外套披在那人的身上，牵着她的手便离开了。

远远的，程善还能听见那个男生絮絮叨叨的叮嘱。

“我给你买了小蛋糕，你最喜欢的抹茶味。”

“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程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不自觉染上一丝红意，她此刻无比的愉悦。她伸出双手，向身旁的人靠近，环住他的腰。

程善将头埋进许亭松的怀里，两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片刻，程善才从怀里出来，她双眼放光的看着许亭松，笑着问道：“许亭松，未来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吧？”

许亭松看着心爱之人的眼睛，头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爱人的眼睛是世界第八大洋”是什么意思。他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呼吸紊乱，耳根和脸颊彻底红透。他垂眸慢慢的俯下身去，轻轻吐出的两个字泯灭在两人相触的唇齿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