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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九段，二十一岁成为本因坊，二十五岁夺得天元。

塔矢九段，二十岁成为棋圣，二十三岁成为名人。

他们是日本围棋界最耀眼的两颗星，他们不断地互相追赶，超越了一个又一个棋士，在大赛中斩杀一位又一位对手。

他们在极为年轻的时候就各夺得两个头衔，他们的实力和潜力都令人敬畏。

在日本，在中国，在韩国，在世界，他们的名字被烙印在每个热爱围棋的人心中。

在很多日本业余棋士的眼中，塔矢亮和进藤光是光是信仰，就像韩国棋士眼中高永夏的存在一般。

“在十年前我就开始期待了，进藤棋士和塔矢棋士，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已经有些白发了的天野先生在报道中这样写，这是进藤光成为天元后的第二天出的报道，刊登在多个围棋周刊上，附加进藤光和塔矢亮坚毅又俊秀的脸庞。

“啊啊！好想看小光二十五岁时的样子！”佐为抱着脑袋哀怨地大喊。

“你太吵了啊佐为！声大得我都吃不下饭了！”

过了一上午，进藤光有种要疯了的感觉。他可是二十五岁的人啊！居然要来学校和一群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一起学那些幼稚又无聊的东西，要不是有佐为陪着聊天他早就疯了。

“呐呐小光！继续讲啊，小光上辈子的事。”

“都说了下午再讲，我现在要吃午饭。”进藤光无奈地白了眼一脸兴奋的佐为，他的紫发因为人的不安稳而来回晃动，宽松的狩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个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能够再次看到。进藤光经常害怕这只是个梦，梦醒了就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不是梦哦。”佐为突然扑到了进藤光面前，两眼一弯灿然一笑：“我就在这里，在小光身边。”

窗外有孩子的喧闹声，藤崎明走进稍微安静些的教室时，就看见了她最喜欢的男孩坐在大开的窗户边泪流满面。

小光也真是的，竟然被风给吹哭了！

女孩偷偷地笑了两下，愉悦地蹦跳着小跑到男孩面前，脆声叫道：“小光是笨蛋！”

“小光……”佐为在进藤光身边有些可怜地小声叫道。

进藤光一偏头，不理一副可怜相的人自顾自地走。

“小光……这也不能怨我嘛，我也不知道明明会突然进来啊……”佐为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半张脸，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而且我也没想到小光会哭。”

……

“佐为……”

“嗯？”

“你刚才在笑吧？”

“诶？！没有！”

“绝对有的吧！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

“绝对没有啊小光！呜呜小光我好委屈……”

“不要装了，我明明看到你……”

明明是像小孩子一样的拌嘴，两人却乐此不疲，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溢满了笑意。确实……跟小孩子一样啊……

再次见到爷爷时进藤光差点就又哭出来，他今天真的很爱哭，明明算是个大人了却还不如小时候。

“小光？怎么又到我这来了？而且你昨天怎么搞的？怎么在仓库晕倒了？吓死我了！”进藤平八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仔细地用眼睛给进藤光做了次全身检查，“身体感觉没事了么？”

“嗯……”

佐为有些怜惜地看着泪水在眼中打转的孩子。

“诶？小光？怎么哭了？”进藤平八着急了，“果然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再去趟医院？”

……

“小光。”老人紧紧握着进藤光修长的双手，他颤抖着抚摸着进藤光右手食指和无名指指腹上的剥茧，“爷爷好像看到……看到小光成为本因坊的那一天，这是小光的……梦想啊……”

二十岁的进藤光站在病床边大力地摇着头，泪水铺满了他俊朗的脸庞，美津子在一旁不忍再看地捂着脸泣不成声。

“爷爷，不要走，你会看到的！你会看到那一天的！”他看着老人越来越紫的嘴唇，被老人紧握住的双手冰凉，“爷爷，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走，你会看到我成为本因坊的！”

然而老人只是笑着看他，不再因呼吸困难而左右摇晃，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最后浅浅地唤了一声：“小光……”

那天，是进藤光和绪方十段的比赛，他不战而败。

那一年，塔矢亮夺得棋圣头衔，而进藤光无缘本因坊。

……

“你知道么？佐为。”下午上自习课时进藤光在心中对佐为说：“能够重来一次我真的很感激，所以啊，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还未长开的男孩大大的眼中满是坚定之色，那喷涌而出的决心像是把无形的利剑，似能切断一切阻碍。

佐为欣慰地看着进藤光，听到他说：“我这回一定会在二十岁之前成为本因坊，一定！”

佐为当时没听懂，一定要在二十岁之前是目标还是另有原因，现在佐为明白了。

是为了上辈子没有达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