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还真喜欢火啊,那么多人名字里都带个“火”字。哦,千手也非常喜欢树啊木啊水啊什么的。千手明澈思维发散,这也算是两族特性吧?
“哦。”他没什么意见地应了一声。
“让让,我要回家做饭啦! ”
他后面目送人离开的一众宇智波留在原地怀疑人生,面面相觑。
“这,真的是一个千手?”“千手会这么好心?”“千手肯定有什么阴谋!”
虽然宇智波们很怀疑这个千手少年有什么阴谋,千手明澈依旧安然无恙地进入了警备部,最后又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千手明澈可不想去猜测宇智波这群神经病在想些什么,他交完打人的罚款就潇潇洒洒拎着自己的菜走了。
他暂时没兴趣观察宇智波的警备部。
千手明澈上赶着回家做饭……事关他能不能贿赂扉间并进一步成功混进扉间的实验室。
千手一族绝对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千手明澈深刻以为在餐桌上谈话是最方便的,但他在餐桌上和千手扉间谈谈的计划因为某种不可抗力而失败了——天黑了,千手扉间还没有下班,失策。
好吧,体谅扉间这个村子的二把手和家族的一把手真的非常非常忙碌。
千手族长和火影虽然还是不管事的千手柱间,但是如果不是扉间强烈拒绝的话千手扉间已经走马上任千手族长和木叶的二代影了。只要他大哥千手柱间还活着千手扉间都会坚决拒绝担任二代目火影,哪怕他现在做的事情和火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区别。
啧,要他说木叶的火影就不能是一个忍族的族长,明文规定的那种。
菜都凉了。千手明澈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等待。他耷拉着眼皮,半趴在桌子上,手臂支着下巴,眼神没怎么聚焦。
扉间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窗外夜色深沉,灯火的橙光朦胧。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一下子推开椅子起来,他拍了拍脸颊,端着一盘子菜去厨房。
这话没法谈了……他好饿哦……
千手明澈把做好的盐烧秋刀鱼又给炖了,他拿汤泡了一碗白米饭吃了。然后,他蹬蹬上楼用卷轴打包了自己的行李被褥,留下一张字条就出门了。
离家出走吧,他要去医院投奔大侄子!
木叶医院里。
没有排面的某黑长直火影苦哈哈地掺着千手明澈打地铺,“澄啊,扉间绝对会找我麻烦的,到时候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啊……”
“扉间为什么会找你麻烦?”千手明澈反问,他吐槽,“说不定扉间都不会知道我出来了。加班加班,扉间的家其实是火影办公室隔壁的那个办公室吧!不对,扉间干什么要找你麻烦?”
“这个……扉间确实很忙。”
“呵,没用的阿尼甲。”千手明澈嘲讽,“不仅需要弟弟收拾烂摊子,现在连工作都要可怜的能干的弟弟代劳。”
“……我这么没用还真是对不起。”
“啊,真的有自知之明呢,柱间。”
阴云密布的墙角多了一只正在独自长蘑菇的忍界之神。
那是什么?那是崭新的衣服吧!你是在搬家吗?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啊!
如遭晴天霹雳,千手柱间磨蹭地问。
“澄是和扉间闹矛盾了吗……不会吧?扉间对你……”再纵容不过了。
“呵呵,我不告诉你。”
你这宇智波版本的冷笑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啊,呜呜明澈叔!
千手柱间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为小老弟默默祈祷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一定是扉间的错就对了吧……反正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明澈叔还不知道……
一个很聪明的人却意外在这一方面很迟钝,千手柱间苦中作乐地想着。
今天也是纠结欧豆豆如何和他那“死而复生”的暗恋对象和谐相处的一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千手明澈收拾完了地铺,他回头,皱紧了眉头。“喂,柱间,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目光奇奇怪怪的。
“啊……有吗?哈哈,没什么吧?”千手柱间眼神飘忽,打着哈哈。他转移了话题,“澄今天去了警备部?”
这绝对不是疑问的语气,哪怕它的确是一个问句。
“嗯,你都知道了,我没什么要说的。虽然缠绵病榻,嗯,果然还是一方势力里最重要的领袖吧,再憨憨也不会一点掌控力都没有——虽然你是装的。”
犀利地做出评价,千手明澈把自己装进了被窝里。他睡相很好,双手交叠在被子上,躺得笔笔直直,闭眼休息。
这还是千手明澈到这边之后第一次在医院这边留宿。
“真的很惊讶呢。佛间大哥的期待一点也没有落空,长男是家里的顶梁柱,次男是家里的门面。柱间和扉间,你们都变成优秀的大人了。”可惜这里的瓦间和板间没能够长大,不到也是优秀的大人了吧……
千手明澈以手掩面,他睁开眼睛,有清透的月光照进来,室内并不黑暗,透过手指缝他可以看到一片虚无缥缈的灰,天花板干干净净。
开灯的话,天花板就会变成更加干净的雪白色。
千手柱间嘀咕,“总觉得澄没有在夸奖我们。”
“自信一点,把那个‘总觉得’去掉吧。”千手明澈语气平静,他话语一转。
“好吧,我更加惊讶的是柱间你的成长。明明还是个会因为瓦间的死冲动地和佛间大哥争执‘这个冷酷的世界是错误的’的小孩子,突然就成为了一个带来和平的需要我仰望的伟大存在。嗯,你还学会了向无可奈何的现实妥协,千手柱间学会妥协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
沉吟了一会儿,千手明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嗯,果然还是在夸奖你们吧?”
“佛间大哥和我们都会为你们而骄傲的,”千手明澈轻笑,他语气轻松地调侃,“忍界之神,开创和平的伟人。”
“父亲,哈哈,也许吧?”
他觉得这真的不一定,千手柱间不确定地想——如果他爹知道了自己带着族人和宇智波结盟了估计会气得从净土里爬出来打死他这个逆子吧?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人死了也就什么都过去了,不存在可能的骄傲,也不存在可能的恼火。世界上唯一没有的就是“可能”。
“不,虽然你跟个皮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惹人生气,但是大家意外对族长家里的顶梁柱无可挑剔地满意呢,当然,我觉得大家是看在家族的神秘血继木遁的份上,要说作为少族长这方面我可是比你强太多了。”
千手明澈打了个哈欠,“不过麻烦再自信一点,您现在的名号可是大名鼎鼎的‘忍界之神’,不宜妄自菲薄。过去,现在以及现在的未来,我都在看着旁边这个幼稚又勇敢的大侄儿。”
“……”说不过,果然说不过。
千手柱间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带着难言的复杂,“我明明是想和你聊聊宇智波一族的。”
“啊,大概是和柱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能聊聊正经的事吧。那我们言归正传?我不介意和你聊聊隔壁的死对头宇智波。”
“……那暂时还是算了吧。”
千手柱间勉强说道。他已经可以料到族里这位聪明的鹰派人物会如何抑扬顿挫地发表一篇有关邪恶的宇智波必须斩草除根论调的小作文了。
“诶,真的不需要吗?”
他连连哈欠,声音里透露着困倦。
忍者没那么规律的作息,困倦不过是因为他对这个最初话题态度的漫不经心罢了。千手明澈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千手柱间假装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神色一本正经,“……我很乐意倾听高见。”
“我又不乐意说了怎么办?”
千手明澈存心逗他。
千手柱间慢慢不说话了,声音渐渐消失,“……”
室内静得可以听见窗外风吹叶动的琐碎声音,此时这微凉的夜风应该很温柔,打开窗户能够看见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千手明澈心里宁静,他试图去想象着那轮月亮含羞带怯地若隐若现在云边的景象。
啊,想象不出来。
忍者似乎迫切希望孩子长大,年龄都是按照大于实岁的虚岁来计。
在这片寂静之中,千手柱间却想起了旁边的千手明澈才足足十五岁,以这个人的性格而言可以说这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明澈是骄纵的,哪怕他出身为一个忍者。
被渐渐遗忘的以前的那个千手明澈是个和小时候的千手柱间一样天真得愚蠢的家伙,但是他又远比千手柱间肆意自由。
这家伙连口头禅都是“我以为……”“我才是对的!”之类,而事实证明他大多数时候的确是对的,他的天赋令所有族人都赞叹不已。
那个时候的少年还会因为族人由衷的赞美而洋洋得意,然后假装若无其事,他不自知地露出矜骄的小表情,理所当然地承认。
“那当然!”
所以说,仇恨真的会使一个你熟悉的人变得麻木不仁,变得面目全非。
千手明澈失去哥哥是在十三岁,但是他还有好多年的天真烂漫的时光。
在族长千手佛间的庇护下千手明澈依旧我行我素,改不掉“不合时宜”的善良和心软。他的强大使得格格不入的他逢凶化吉,几乎没出现什么大的情况,而千手一族只要当场不死多半都救得回来。
千手一族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前代“军师”真正地“长大”,那是在千手柱间的父亲千手佛间和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同归于尽之后。这是千手明澈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最后的父亲之死。
千手佛间无疑是千手明澈的第二个父亲,哪怕两个当事人从未承认,哪怕千手明澈叫着人“佛间大哥”。
也是从那时候起,嘴里玩笑一般说着自己是坚定的鹰派人物的千手明澈真的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鹰派。
“千手明澈”有多恨宇智波呢?曾经有多不在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有多恨。
千手柱间以前总觉得这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狂风吹得越来越遥远,拉着风筝线的人只能无力地目送他消失,他们无能为力。又像落花流水……斑袭击木叶那天他在朦胧的水边看到的落花流水。
思绪变化得很快,也许一会儿停在久远的过去,也许一会儿又回到当下,轻飘飘如鸿羽,落到哪里就是哪里。
千手柱间忽然就想起自己父亲的葬礼。
那天下了一场很冷的雨,明明季节还停留在炎热的夏天。冰冷刺骨的雨水里一大群族人乌压压地围过来,仿佛一道道扭曲的黑色影子。似乎葬礼的时候天总是不愿作美。
明明银色和红色都是明艳的色彩,放在当时却显现出来一份属于寂灭的晦暗。
那个面色苍白的青年脸色阴郁而冰冷,空洞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柱间,我永远无法释怀那双因为哀伤而哭得红肿的眼睛,那双因为仇恨而透着疯狂的眼睛。一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那座座孤寂的坟墓……]
梦是光怪陆离的扭曲了的现实。
他说的也许是自己的眼睛,也许是扉间的。或许是他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睛,或许是他在某个瞬间窥见了扉间的眼睛。也或许,是其他人的眼睛——这样的眼睛太多了,数不胜数。或许是千手柱间认识的人,或许是他不认识的人。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无处话凄凉。
千手柱间已经忘记了那种害怕,也许是人已经长大了吧,只是现在他想到那时一如既往地心颤,还有悲伤。
千手明澈在千手佛间离世后没几年就死在了宇智波手里。其中种种,细思极恐,不对劲到千手柱间凭借那对政治手段一直缺根筋的脑子都直觉不对。
哦,千手明澈死后之后的鹰派代表是继承了他思想的扉间。
但是千手扉间永远拒绝不了千手柱间,一切成为定局后扉间也就放弃了挣扎成为了坚定不移的鸽派。
忍者很少回忆过去,他们只能不断抛弃过去,不断奋勇向前,尤其是千手柱间这一代追求变革的忍者。他们只能奋不顾身地前进,为子辈开创一个新的未来。
千手柱间沉默着,莫名感慨。
——自己这位小叔叔,最后也成为了旧时代的残党啊。
这时,他旁边的人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