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衍微微错开了她的眼神。
穗岁震惊，她就顺口问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还有？！
算了，再有什么也不会有比他魔尊这个身份的更让她惊讶了。
沈清衍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先给她打个预防针：“我说了，你不许不理我。”
“好。”穗岁淡定地回答，她现在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我是小花。”沈清衍迟缓了几秒后还是说了出来。
宛如平地起惊雷。
“你说什么？！”穗岁瞪大了眼睛，有些干涩地说，“你在开玩笑吧哈哈。”
沈清衍扯下了他的一根头发，飘落在穗岁的手心。
幻化成了小花的模样，穗岁看着手中和小花别无二致的的样子，过了许久，才有些喑哑地开口：“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吗？”
这是穗岁最在意的点，在山上的那些时光，她是真的把小花当成她的朋友了。
小花的不告而别让她沮丧了很久。
“那你坐下来，我好好给你解释好不好。”沈清衍看着穗岁有些难过的神情，心也仿佛被揪了起来。
“好。”穗岁坐了下来。
“我其实最开始是想杀了你的。”沈清衍第一句话就又让穗岁瞪大了眼睛。
啥？这还是人话吗？
他是懂怎么开头的。
沈清衍从他小时候开始讲起了。
他的母亲是神花一族，叫沈若水，神花是曾经传说中的仙草，可以医白骨活死人，甚至是神花族人的一滴血，都可以治好疾病精进修为，因此也被修仙界的人觊觎。
晁台是上一任的魔尊，也是沈清衍的父亲。
神花一族向来避世隐居，但沈若水一次偷逃出来玩，便遇见了晁台。
他们相爱了，但晁台是个魔尊，他的感情何其缥缈不定。
晁台一开始是不知道沈若水是神花，无意中知道后，就想利用沈若水的血来帮助魔族壮大实力，进攻修仙界。
也是因为沈若水，他也才知道了原来传说中的神花是真的存在。
他开始派人寻找神花一族的下落。
沈若水知道晁台想利用她的血后，就一直想逃出魔界，但最后还是被抓回来了。
然后生下了沈清衍。
从那开始，沈若水的精神状态就时好时坏，对沈清衍大多时候也是不理不睬。
晁台许是不舍得用沈若水的血，从来没有对沈若水做过什么，但从沈清衍有记忆开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就没有消失过。
转折点是沈清衍十岁那年。
沈若水在魔界的地牢里发现刚被抓来的神花一族。
她彻底疯了。
在地牢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沈清衍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天，神花一族在地牢里集体自焚了。
而沈若水精神恍惚地被人扶了上来。
沈清衍一直记得那天，沈若水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几番想要有所动作，但是她还是放弃了。
在深深看了一眼沈清衍后，她也自杀了。
从此再无神花一族。
晁台此时才从外面回到魔界，他进来的时候还春风满意，但在看到沈若水的尸体后，他立刻冲上去抱住尸体，痛不欲生。
沈清衍在旁边看的很奇怪。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一个畸形的环境下，冷漠更有利于自我保护，也或者是因为继承了晁台的血脉，天生就不懂得共情。
对于母亲的死，他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天过后，晁台带着沈若水的尸体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沈清衍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之前是每天定时定量会有人来取他的血，但那之后，沈清衍被关在了地牢里，身上不再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他被当成了整个魔界的血包，予取予求。
因为母亲不是魔界的人，沈清衍大多也继承了神花一族的外貌，白发紫眸，每次下来见他的人都用杂种，血包的话语叫他。
而且因为一直需要沈清衍的血，所以魔界的人再怎么取他的血，也不会让他死，但也只是让他活着，仅此而已。
十多岁的时候，沈清衍逃出了地牢，然后用了十年，处理掉了所有害过他的人，登上了魔尊的位置。
“我讨厌用过我血的人。”说到这里沈清衍皱了皱眉，他是真的很讨厌，每次闻到别人身上和神花血一样的气息，他就会想起地牢里的阴暗潮湿，还有半夜老鼠啃食东西的声音。
“五年前一看到你，我就感受到了你也是用过神花血的人，而且用的很多。”沈清衍看着穗岁说道。
“我用过？还很多？”穗岁疑惑道。
“是的，而且你气息里的味道很明显。”沈清衍继续说道：“甚至可以说是，神花血救过你一命。”
“四年前我被暗算重伤后应该是因为你身上神花血的气息浓，无意识到了你山上的。”
说到这里，沈清衍语气有些干涩。
他第一次在庆幸。
还好穗岁用过神花血，还好她活了下来，他也因此与她相遇。
穗岁听到这里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清衍平复了一下继续和她解释：“因为已经没有神花族了，所以我当时觉得你是用我的血活下去的，就想杀了你。”
他看了看穗岁的表情，又立刻开始补充：“因为我就是讨厌用过我血的人，我后面就不想杀你了，真的。”
穗岁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我知道。”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师尊的身影。
穗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倾身向前抱住了沈清衍：“疼不疼啊。”
怪不得他很多东西和常识都不清楚。
之前穗岁觉得可爱，现在知道后只觉得心疼。
沈清衍突然被抱住，他愣了一下，然后垂眸缓缓回抱住穗岁：“疼。”
听到沈清衍低低又带着点委屈的声音，穗岁更心疼了。
她伸手一下下慢慢抚摸着沈清衍的背。
沈清衍伏在她肩上继续说道：“当时走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我不明白那种感情是什么，每次看到你就有种莫名的感情，我还以为是自己讨厌你。”
“然后我离开魔界也很久了，要快点赶回去。”
“而且结界解开的那天，你早上都没有来夸我，直接就走了，很晚才回来，我有点不高兴，所以那天晚上我也走了。”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自己太笨了。”
“后来回到魔界后，我一直在想你，但是我自己觉得又不应该这样被影响，一直忍着没有去找你。”
“然后我追一个魔修就到了清河镇，就见到你了。”
“和你相处后，就越来越不想离开了。”沈清衍把穗岁抱得更紧了。
“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在魔界，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在和你一起历练这么久，我慢慢知道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了我爱你，就像你喜欢看的话本上面的感情一样。”
沈清衍说话的气息打在穗岁的耳朵上，穗岁的耳朵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变得红红的。
看着穗岁可爱的耳垂，沈清衍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
“你。”穗岁的眼睛有些水润，轻轻推了一下沈清衍，感受到耳垂上刚刚的触觉后，耳朵上的红扩散到了脸颊上面。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沈清衍看着穗岁的脸颊，低低笑着，捧住穗岁的脸颊细细亲吻，亲一口再黏黏糊糊地喊一声“岁岁”。
穗岁的意识有些迷失在一声声甜腻的“岁岁”上面。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穗岁阻止沈清衍亲过来的吻：“我还没说原不原谅你。”
其实沈清衍刚刚解释完穗岁就已经解开了心结，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也还没有在一起，穗岁其实对于这件事已经不再难过，但她就是想再让沈清衍哄哄她。
沈清衍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穗岁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我不该不告而别的。”
穗岁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回应道：“那我就原谅你了。”
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穗岁问：“那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没告诉我吗？”
沈清衍再一次错开了视线。
！！！
穗岁惊地稍微起身揪住了沈清衍的领口：“快说！”
“就是，还没在一起前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你房间。”
“？去我房间干嘛？”穗岁不解道。
“白天和你待一起的时间不够，就想去你房间和你牵手，捏一下你。”沈清衍吞吞吐吐地说道。
“嗯？”穗岁眯起了眼睛，“没再干点什么别的了？”
沈清衍低下点头：“还亲过一次。”
“原来你这么早就是黏人小狗了？”穗岁笑着感叹。
还是白天装高冷，晚上偷偷来黏主人的小狗。
“我白天费尽心思和你待一起找话题，结果你晚上偷偷来我房间亲我？”
喜欢的人原来早就也喜欢上了自己，还偷偷亲过自己，穗岁其实心里有些暗爽，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我有点生气。”
沈清衍有些慌张地看她：“别生气了。”
“那你也躺着不许动，让我那样对你一次，我就不生气了。”穗岁打着小算盘。
“好。”沈清衍很快就答应了。
“这里太小了，去你寝殿吧。”穗岁提议道。
“嗯。”沈清衍揽过穗岁，下一秒他们瞬移到了沈清衍的寝殿。
“哇，你的这里真的好大诶。”穗岁参观了一下沈清衍的寝殿。
不过她稍微看了一下就回归正题：“你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