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时光荏苒。
其实时间没有多久,寥寥数月而已,只是与我而言已是沧海桑田。
毕竟在我穿书的几个月之后,我即将达成前世二十余年没有的成就,结婚。
这一日我起得很早,身边丫鬟一个个比我还要紧张,我爹红光满面,我娘笑中带泪,全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而我凤冠霞帔,很淡定的等着段修之上门接我,其实也不是很淡定,毕竟第一次体验真实的中式婚礼,还是自己的,想不紧张也有点难,除了紧张,其实还有些我不愿承认的幸福感。
我分析这份幸福感不是因为段修之,而是因为我来自于骨子里对爱情的向往。
至少我是这么定论的。
我在摄政王府等着段修之,这会儿我难免想了很多。
要是我亲爸亲妈看到嫁人这一幕该多好,希望沐袭人在另一个世界有这场戏,不知道剧组经费咋样,这场戏拍能不能拍出我此时的阵势。
我又想到段修之,初来乍到的我躲躲藏藏却不知最后还是嫁给了他。
我想了想段修之。
那个说后悔没有顾我的段修之,说喜欢我的段修之,娓娓道来我们过去的段修之,还有那小心翼翼哄我的段修之。
他还画了一副我的画像,他还和我说:不负相思意。
我提了嘴角笑了笑。
至少今天,我愿意相信他是真心想娶我的。
突然间我开始有些期待他的到来。
远远的我听见了锣鼓声,喧闹声。我知道那个人骑着马来娶我了,虽然他不是踏着七彩祥云,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
身边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我被父亲牵着一步步向前,直到我牵上另一双手,我第一次主动的,带着真心的,甚至带着爱意捏了捏段修之的手。
那双手先是一征,然后我听见一声轻笑,那声轻笑很好听,随之而来的便是低沉温柔的声音:别紧张,别放开我,我接你回家。
我承认我没有骨气,不论之前我有多介怀计较,现在我也不那么想与他闹脾气了,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其实我知道,在前几天我展开他为我做的画像之时,我心里的防线就在崩塌。
接着一切都很顺利,我带着我的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但是心里还会犯嘀咕,苏中凤今日不会来搅局吧?
要不怎么说我的嘴开过光呢。
马车缓缓地停了,我觉的脑壳有点疼,如果真是苏中凤来惹事情,难道我真的要走到端王府了吗?
意料之中传来苏中凤的声音,漫不经心中带着些独有的不羁,说的话却与我想的剧本不同:苏某今日心情十分不错,刚好见着二皇子娶亲这桩喜事,既然你我有缘都是同一天心情好,那我这个路人也送上一份贺礼。
我听见段修之波澜不惊道了声谢,马车就继续行进了。
这事太过意外,意外的我有些好奇,苏中凤是一定要在段修之娶亲当天刷个存在感吗。这个贺礼又是什么?算不算我半份啊?
他俩这一出搞的和断袖似的。
于是,我在自己结亲的花轿上,怀揣着对别人的熊熊八卦之心,陷入了沉思。
直到段修之又牵起我的手,领我缓慢而坚定的走入端王府,道了声回家了,我才终于找回思绪。
我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不少拜堂的场面,甚至台词都会背出来,但今日有些特别,所谓高堂都不在现场。
毕竟皇上皇后嘛,可以理解。
由于我在思索高堂这一问题,导致听见夫妻对拜四个字的时候,反应有些恍惚,主要表现在话音落地几秒,我依旧没动作。
我听见段修之低沉且蛊惑人心的声音:袭儿,低头,做我的段夫人。
我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俯身弯腰的同时道了声好。
我独自坐在房间里,有些百无聊赖。红盖头还没摘,我只能透过红色看见外部的点点烛光。
脑袋里不争气的回想起那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脍炙人口的歌: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眉,你的眉毛细又长啊,好像那树上的弯月亮...
我有点鄙视我自己。这种时候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我是不太敢定下神来思考此时我坐在这里的意义。
毕竟入洞房三个字的冲击力,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范围。
门吱吱哑哑的被推开,我屏气凝神,听见脚步声不急不缓由远至近。
段修之坐到我身旁,我虽盖着盖头,却还是低了头,却听段修之道:袭儿,转过来,我帮你掀盖头。
我有点紧张和害羞,却听话的把头转去。
盖头掀起,我先是觉得眼前的红色褪尽,入眼的是盈盈烛光,我抬起头,却无意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段修之的眼睛熠熠生辉。
相顾无言,一眼万年。
段修之嘴角轻轻勾起,抚上我的脸道:终于娶到手了。
我撇撇嘴:你不是应该夸我貌美么。
段修之低声一笑:段夫人每天都很貌美。
我被段修之撩拨的有些慌乱,索性侧开眼不再看他。而我刚移开眼眸,段修之便毫无预兆的俯身一吻,我瞪大了眼睛,他却蜻蜓点水般的移开了我的唇。
我更慌乱的眨眨眼睛,脑袋有些懵。
那罪魁祸手却笑意正浓,无耻道:刚才是让你有些心理准备,段夫人,这次要专心。
我脑子一顿,段修之那绵长深情的吻再次落下,此时的我溃不成军。
段修之揽住我的腰,把额头轻抵在我的额头上,声音嘶哑道:袭儿,可以吗?
我身子一僵,脸上一热,发现自己此时也揽着段修之的腰,犹豫片刻还是道了句:不行。
段修之平稳了气息轻轻一笑:好,那我抱着你睡,明日还要起早入宫见父皇母后。
于是我和段修之就真的躺在一起睡觉了,是那种很健康的睡觉。
我本以为会因为拘禁害羞而彻夜难眠,却不知为何在段修之的怀里,我竟很快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