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谢听澜问。
“你是来送我…”
“闭嘴,别装傻。”谢听澜说,谢鹤徵说她不是蛊女,那她应该不是苏九,那她是谁?会是苏婆婆吗?如果是苏婆婆,那这里很可能是苏九的家,苏九,目前谢听澜唯一的线索。
“他们没偷听吧?”谢听澜在心里问沈衔霜。
“算命的在偷听,我帮你开隔音了。”沈衔霜说。
“谢谢,你真靠谱。”谢听澜想。
“你认识苏九,你是她的妈妈?”谢听澜问。
“苏九,九姑娘…是我…大人…救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怎么了?”谢听澜问。这个苏婆婆和那日的阿彩一样把他当成别人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喊的“大人”是什么,但也方便了谢听澜问话。
“我们不是草鬼婆,我们不是,我们不是,都是乱说的,我的姑娘不是…”苏婆婆挣扎着起来又跪坐在地上,她枯老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新生与希望,这些希望都落到了谢听澜身上。
“你好好说,先告诉我,苏九现在在哪?还在村里吗?”谢听澜问。
“九儿,她,她,去找你了…她死了…但是她又回来了…”
“这怎么回事,她不是很强的邪祟吗?为什么说话这么颠三倒四?”谢听澜问。
“她的怨念被锁到这具早该如土的身体里,又被蛊虫控制几十年,就算是邪祟也受不了,”沈衔霜说,“现在的她仅凭最后一丝怨念吊在这里不肯投胎。”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谢听澜问。
苏婆婆突然安静下来,她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一丝清明,“是…是…是…啊啊我不能说…”她的表情很是痛苦扭曲,惨叫连连。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谢听澜有些不忍心。
谢听澜又拿出那张纸,沈衔霜心领神会的往他手上开了道口子。
“你叫什么?”谢听澜问,虽然上次写“阿彩”就成功了,但说不定阿彩真的就叫“阿彩”,这次以防万一还是再问一下。
“苏丫。”
“哪个呀?”谢听澜问。
“丫…”苏婆婆说。
“这是哪个字?”谢听澜问。
“是丫头那个。”苏婆婆说。
真是很随便的名字。
谢听澜在纸上写上她的名字,内心还在祈祷一定要成功。
白字上闪过一道红光,成了!谢听澜喜出望外。
“有蛊必有蛊种,无种不成蛊!苏九能成为蛊女,一定跟你这个蛊婆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你们家以前就出过蛊女!”
“就是就是!”
“…”
谢听澜再睁开眼,在他的视线里那个矮小,破旧的吊脚楼前,苏婆婆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姑娘,这姑娘应该就是苏九了。她们的周围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人小孩围满了吊脚楼。
谢听澜看到了阿彩,她在人群的最前面,她和那群姑娘们都在,她们戒备的看着苏婆婆她们。
“昨天苏九就对着阿柱唱歌,阿柱今天就病了,她肯定给阿柱下蛊了!”谢听澜看不到谁在说话。
“不…没有,我没有!”苏九喊到。
苏婆婆连忙把她按的更紧了,
“就是你!就是你!”人群又躁动起来。
“我没有!我不是蛊女,我没有给别人下蛊,我也没有给蛇喂奶!”苏九挣脱出苏婆婆的怀抱,她一点都不畏惧这些人不怀好意的嫌弃的视线,“你们都瞎说!是阿木骗人!阿木你出来!你说啊!你在骗人!”
苏九从人群里拽出一个比她高半头的男人,苏九的眼睛和声音都带着期待,她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人身上了。
“我…我没有说谎!”阿木低着头说。
“不,我那时在给蛇包扎,它受伤了,我没有给它喂奶!”听见阿木这么说,苏九顿时哭出声,她急切的用两只手拽住阿木。
“我根本没有喂奶,你没有证据,你在瞎说,我知道…我知道,是你给阿彩说的,阿彩又告诉别人了,可是我没有!”苏九见阿木不说话简直心急如焚,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不是草鬼婆。
见阿木不说话,苏九又去拉阿彩,“阿彩,你也没见过我干那些事,是不是?而且我身上没有纹身,我的眼睛也是黑的!”
阿彩有些迟疑的看着苏九说:“可你天天和蛇说话…你还给别人下咒!你咒了好几家人!”
“你家里还有水盆呢!里面天天都有蛊虫爬出来,只有草鬼婆家里地上才会放水盆!你可能用了什么法子把纹身眼睛藏起来了。”
“我没有!”苏九的泪水已经糊满了她整张脸,她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沉默的阿母愚昧的村民,她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草鬼婆呢?
所有人都用危险的眼神看着苏九,苏九跌坐到地上,她这次不敢再抬头了,她多想跑回去让阿母抱着她,然后听着阿母唱曲儿入睡。
她哭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声音,她总是这样,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编东西,挤在河边的妇女堆里洗衣服,和她的姐妹们坐一起闲聊,她不论何时都很安静。
“好了大家都安静,苏九是蛊女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必要再讨论了!”
“不论那些事大家有没有见过,我们都绝不可以容忍蛊女的存在,别忘了我们都祖先被蛊女害的有多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说。
“把她们赶出去!”
“对离开村子!”
“快点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大家先冷静!”一个头戴小圆帽,身穿长衫的人走出来,他面对着人群说。
“柳先生,您要说什么?”刚刚的老头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对着这个柳先生说。
“我问一下啊你们村子的习俗是把发现的草鬼婆都赶出去是吗?”柳先生说。
“是这样。”老头说。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们何不把这个草鬼婆献给阎王爷呢?还能换取阎王爷的庇佑还能…”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谢听澜全神贯注也没能听清最后柳先生说的东西,为什么要卡在这个最重要的地方!
献给阎王爷?怎么献?苏九最后怎么样了?
“所以苏九最后怎么了?”谢听澜回过神后连忙抓住苏婆婆问。
苏婆婆闭着眼,没有回答谢听澜的问题,她苍老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谢听澜一直在摇晃她师徒让她说话。
“别问了,她回答不了,有人不想让你知道后面的事。”沈衔霜说。
“谁?苏九吗?”
“应该不是,她还没有这么厉害,能躲过你的问话。”沈衔霜说。
…我很厉害吗?谢听澜感觉沈衔霜对他的认知有误。
“嗯…我是说这张纸的威力,毕竟高仿生死簿。”沈衔霜说。